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氏脚下越走越急,可是远幽寺却似乎很大,她感觉自己走了一个又一个的长廊,还是没有走出去的迹象。
终于,再穿过一个厅堂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罗氏心里不由放松,慌忙走了进去。
这个厅堂大概是远幽寺里最主要的正厅,用的皆是上好的木,虽然也在一场大火中毁得再也不能住人。但好在框架尚在,也不像一时半会儿会坍塌的样子。
罗氏远远的透过烧坏的屏风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的门,正松了一口气,忽然原本漆黑的屋里一片明亮,她惊了一跳,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破败的厅堂正中放着一张同样烧得黑黢黢的案几。案几上一只白色的蜡烛在燃烧着。小小的一团火光在夜风里摇曳。
“谁?”罗氏惊呼一声,忙举着火把往后退了一步,可是空荡荡的四周一个人影也无。她心里更加的害怕起来,视线下意识的又回到案几上,这一看再次惊住,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案几上竟然放着一本翻开的经书。
罗氏忽然颤抖起来。两眼惊恐的看着经书的旁边,只见那里有着一只精致的瓷碗。
手里的火把忽然掉落在地上。很快就熄灭了。她却顾不得这些,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案几的方向。
心里忽然想起,这里便是那日她来找殷婴时殷婴所待的地方,那时他便是坐在这一张案几前。而那个碗、那个碗是她给他送来所谓的素斋的碗。
“到底是谁?”罗氏崩溃的往四周看了看。可是周围安静得甚至不见一点风声,又哪里像是有人的样子?
罗氏心里害怕极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跌跌撞撞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唤道:“阿婴,是你吗?”
依旧无人应声。可是此时风声忽起,那些将落未落的梁柱残骸随之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响声。
罗氏心里一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脚下忽然绊着一根木柱而后跌坐在地上。
正在这时,四周的光线突然暗淡下来,屋外不知何时竟有着淡淡的月光,厅堂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四周情形。
忽然间,罗氏呼吸越来越轻微,眼睛越瞪越大,因为只见那原本空无一人的案几前,此时坐着一个白色的人影。那人低着头,正端着一个碗,右手不停的重复着一个动作,似是在安安静静的吃着里面的东西。
“阿婴!”罗氏忽然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可是在她到达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影依旧在她几步开外的地方,他的面前已经没有了案几,可是依旧一手拿碗,一手执着筷箸,动作甚至没有丝毫的改变。
就像是殷婴生前所做的最后一个动作。
罗氏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却又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收了回来,下一秒,崩溃的捂住脸哭出声来,“阿婴,阿婴,我的儿,为母对不起你呀!对不起!”
虽然不亲近,可那确实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啊,她原本、原本也是不舍得如此对他的。
然而那个身影对这一切仿若未闻,罗氏有些崩溃的哭道:“阿婴,你别怪我好不好?为母也是被逼的呀,若是不这样对你,罗家就完了呀。”
对面的身影依旧不停的重复一个动作,不知是否错觉,罗氏甚至听见了筷箸敲打在碗底的声音,一声声像是敲打在她的心上一般。
“阿婴。”罗氏抬起头,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哭道,“你别吃了、别再吃了。”那个身影每送进一口食物进嘴里,都像是在提醒她她的罪孽,罗氏几乎有些崩溃的喊道,“阿婴,那里面放了迷药,你别再吃了,阿母从新给你做,从新做,什么也不放好不好?”
那个身影似乎终于听见了她的话,放下碗筷,愣愣的抬起头看着她。
罗氏忽然扑上前,一把把他抱着,一叠声的道:“阿婴、阿婴,为母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我的儿!”
就在这时,院墙后面的殷照的终于感觉到自己手脚能活动了,随便甩了甩手腕,他立刻奔向罗氏的方向。想要赶紧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虽然不知道罗氏是受了什么刺激会说出这些,但若是被第三人听见,只怕他和罗氏都完了。
然后殷照方才走到一半,忽然又愣在原地。不为其他,因为本来一片漆黑的环境,忽然亮如白昼,本来空无一人的远幽寺,此时站着无数个人影。
看着坐在软轿上的满脸怒气的殷颂,又看看站在他身边的家僮和殷暖,罗氏有些反应不过来眼前的情况。她呆滞的回过头,就看见原本她以为是殷婴的地方,此时正站着一个身量极高的和尚,除了那个光头之外,那人几乎和殷婴没有一点共同之处。
“啊!”罗氏忽然惊叫一声,总算是明白了自己方才都说了些什么。她连滚带爬的跪倒殷颂面前,哭道,“郎主,妾身……啊!”
殷颂狠狠一脚踢在她身上,怒道:“毒妇!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如此心狠手辣?”(未完待续。)
第三八二章 求情()
殷照此时已经绕过院墙,再躲回去已是不现实,不过犹豫片刻,就在众人还未注意到他的时候,殷颂便已经满脸悲伤心急的跑了出去。
“阿母。”殷照边跑边道,“你可找着阿弟了?他……”仿佛直到此时方才看见殷颂似的,殷照满脸惊讶又悲伤的道,“阿父,你怎也在此处,难道你也是、也是……来找阿弟尸首的吗?”
殷颂却懒得看他一眼,只看着罗氏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罗氏本欲反驳求情,可是看着殷照跑出来,又听见殷照的话之后,她心里虽然有些失望,到底还是满脸决绝的叩头道:“郎主,这一切都是妾身独自所为。”
那之后,罗氏很快被带到殷家审讯堂,面对殷颂的质问,她依旧一力承担起所有罪孽。气得殷颂当时就命人拿来马鞭狠狠的抽了她十几鞭子,最后还是赵氏以让殷颂保重身体为由阻止了下来。
殷照在一旁看着,虽然有些不忍心,到底还是松了口气。
之后被问起如此做的理由时,罗氏看了看坐在上首面无表情的赵氏,得到她不动声色的点头暗示之后,又看看一脸紧张的殷照,最后咬着牙,忍住浑身疼痛缓缓说道:“妾身娘家被殷暖舅父谢羊黎打压,妾身对殷暖满心恨意,只恨阿婴虽是妾身亲子,却不亲近不说,还处处帮着殷暖,妾身心里不岔,才会、才会下此狠手……啊!”
话音未落,她忽然痛呼出声,原来是殷颂听到后来,又狠狠的一鞭子打在罗氏的脸上。
堂中众人被这凄惨的叫声惊起一身疙瘩。不过想起罗氏对亲生子尚能如此绝情,却也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那之后,也没有什么再审讯的,殷颂直接判了罗氏翌日未时杖毙。
翌日一早,殷暖和谢羊黎见面时说起此事。谢羊黎冷笑道:“罗氏不过枉做小人罢了,十个赵家也救不下她罗家。”
而谢羊黎回去之后,殷婴便也知道了此事。
依旧是严肃但是在谢羊黎看来极为悲伤的表情。他道了一句佛号。而后对谢羊黎道:“多谢阿舅告知。”
谢羊黎问他道:“接下来呢,小师父有什么打算?”
殷婴抿了抿唇,而后对谢羊黎行了一礼道:“阿舅。吾实在很抱歉,只是吾必须得回殷家面见家君。”
出岫看着他,有些心疼的道:“但是罗氏那样对你,小师父你确定还要为她求情吗?”
殷婴也不反对她说的话。只是道:“吾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对他现在的举动谢羊黎倒也不意外,只是道:“去便去吧。好自为之便是。”
“是。”殷婴行了一礼,“多谢阿舅。”
看着他一直波澜不惊的面容,谢羊黎难得的,心里竟然生出几分诡异的愧疚来。
午时左右。殷家已是热闹非常,罗氏依旧跪在审讯堂里,两旁站满了人。
已经跪了一夜。罗氏此时浑身酸疼、满脸苍白,跪着的身体几乎支撑不住的摔倒下去。然最让她害怕的。还是即将到来的刑罚,她不是没有杖责过家僮,而那些家僮临死前的绝望和害怕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是以尽管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却还是恐惧得浑身颤抖不已。
两个执行杖责的家僮站在两旁,长得五大三粗的,单只一眼便让人心生惧意。
殷颂是直到午时将到才缓缓而来的,一看见他到来,在场的人看见他时几乎都有些隐隐的兴奋之意。
罗氏却是全身都颤抖起来,她本就不是什么有勇之人,此时只恐惧得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