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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枝站在簌簌的风声之中,独自一人,静立良久。
谢迢曾说,修道界没有什么是可以依附、值得依附的。
侍剑人,王兽,魔主。
他们每一位朝她伸出的手,她都已经看见。
谢迢要杀她,无悌要救她,魔主说能让她有枝可依。
无论握住谁伸出的手,她都会踏上依附于他们而存在的道路。
献身人族,留名千古。这不是她的选择,只是谢迢的大义。
顺应血脉,投身妖族。这不是她的选择,只是王兽的期许。
攀附高枝,杀生斩妄。这不是她的选择,只是魔主的垂怜。
小枝看着空中如罗网般密织的树影,又想起自己跪伏在湖底绝望哭泣的样子。
过去尚不足月,却已恍如隔世。
‘折下旧枝,飞越苍天’
她走出树影,心里始终想着谢迢说过的话。
返回避难所时,这里已是一片狼藉。
岳元之、荆夜、郑晴楠三人都不在。中间的水涧里全是腥臭的血,武器架被打翻在地,地面完全皲裂。出入口凹进去一大片,似乎被巨力撞开了,而且是由内到外被撞开的。
四壁上有许多黑刃,都是荆夜的。还有其他阵法符箓的残迹,似乎是郑晴楠和岳元之留下来的。
最外围禁制全部完好,战斗似乎在这里已经结束。
小枝正想出去看看,水涧中却忽然浮起一个人——是荆夜。
他从水里拖出一具庞大的狐尸。这狐尸浑身红色皮毛都被血浸透,从颈部到腹部被拉了个很大的口子,伤口平滑,看不出是什么兵器干的。
“让让。”荆夜见她回来,便解释道,“岳师兄和赵晴楠已经去洞灵宗了。”
他说,岳师兄早看出来这女散修和红毛狐狸有些不对,只是怕小枝在旁边,动起手来不方便,所以才顺意让她随吴衷离开。
小枝走后,名叫卿卿的女散修也出去了。
外面有吴衷,能拖个一时半刻,所以岳元之决定先对红毛狐狸下手。
这一下手可不得了,它竟然不是只狐狸,而是只犼。
犼是凶猛强大的妖兽,十分聪明,能够像人一样修炼,甚至会使用计谋。
红毛狐狸是它的本体,而卿卿则是被它控制起来用于猎食的女子尸骨。
这名被犼控制的女子,就是吴衷所说的洞灵宗长老的炉鼎。
不久前,这位洞灵宗长老弄到了一对极品鼎器,是有极阴极阳体质的双生子。他正想找个良辰吉日把两人采补了,却不料功法反噬,一命呜呼。
他座下炉鼎都被遣散,其中就包括卿卿。
卿卿在避难所停留时,被犼吃了脑子,犼利用她美貌诱人的身体,将来这儿的散修吃了个干干净净。
其实,洞灵宗长老之所以死去,并非因为功法反噬,而是因为小枝遇上的那对兄妹炉鼎。
他们在绝境之中,得到了魔主赐下的一线生机,反将采补之人杀死。
第57章 趁虚而入()
荆夜一说完,小枝就全明白了。
她杀死的“卿卿”是被犼控制的分身,实力不强。而红毛狐狸,也许是犼的本体,所以合岳元之、荆夜、郑晴楠三人之力才能杀死。
之前陆长光说卿卿并非活物,估计也是因为这个。
小枝将自己这边的情况,如实向荆夜道来,只是掩去了用盘螺壶收尸那段,将其解释为吴衷被卿卿吃了,犼的本体被杀,卿卿尸骨无存。
荆夜并不在意,只说:“岳师兄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很快,岳元之与郑晴楠回来了,他们从洞灵宗收好物资,可以准备返程。
明面上的任务已经完成,暗中调查洞灵宗的事情,却因为犼的出现而耽搁了。
荆夜也没有办法,他传声道:“好在有个大金像,阎狱道长老能查出是谁经手了此物。”
沿同一条路回去,小枝又被兽骨给绊了下。土面掀开点,下面的骨骸形状看着像狐狸。
小枝若有所思,加紧步伐跟上其他人,什么都没有说。
那只红毛狐狸也不是犼的本体,只是被它吃掉的野兽吧。
小枝跟荆夜一起去阎狱道上交金像。阎狱道长老查出最近碰过它的人是荆夜、小枝,还有一对双胞胎。
接下来应该会布置寻找双胞胎的任务,不过这些都与小枝无关了。
她道别荆夜,去竹楼探望断食五六天的公子。
竹楼门一推开,里面撒着稀碎的荧光,如梦似幻。小枝仔细一看,发现是顶层照明用的宝珠摔下来了,地上全是碎末。
公子可别是饿得跳楼了吧
她连忙往里走了走,脚上却忽然被什么东西一拉。
两只白鸾匍匐在地,用鸟喙拉住她的裤脚,不让她过去。
“怎么啦?”小枝悄声问。
白鸾吱吱喳喳地回答她。
小枝不懂,挠了挠头又往里走两步。
底层中央有口暗井,里面种了些喜阴暗潮湿的植物,四周用石栅栏围了起来。
她的视线越过栅栏,看见紫藤萝花架下伏着的庞然妖兽。
妖兽形似巨虎,浑身布满赤金色的繁复妖文,这些妖文随呼吸起伏一明一灭,辉光灿烂。它用九条尾巴围住自己的身体,看起来正睡得安详。
它比花架大很多,钻进下面伏着的时候,就将整个花架扛在了背上,总觉得有点好笑。
小枝走过去,猛地一拍它脑门。
它将醒未醒,张口就咬。
小枝立即抬脚踩住它的下颌,然后把手从它口中伸进去,用它的牙齿擦过手臂,血液汩汩流入。
妖兽嚎叫一声,甩开小枝,倒头继续睡了。
它居然没变回来。
小枝又拍了拍它的脑门,它没有动静,偶尔一掀眼皮子,也不太想理她。
“怎么回事?”小枝惊慌地抓住两只大白鸟问,“公子变成这样多久了?”
两只鸟拼命摇头:“吱吱喳喳。”
两鸟一人围着虎形妖兽不知所措。
它看起来和之前一模一样,只不过脾气好了很多,双目中毫无理智的赤红色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散碎的金芒,隐约还有几分神圣。
唯一不妙的是,它和公子人形时一样,看起来特别疲倦。
“这是病了吗?”小枝问,“我们该怎么办?”
两只鸟一起摇头。
它们带小枝飞上最高层,鸡同鸭讲地商量对策。
“你们别慌,我觉得公子可能是用了什么办法抑制妖性,但是没操作成功”
小枝在公子的桌案上翻了翻,有龟甲有古书,都看不太懂。
“吱吱喳喳。”白鸾停在花盆旁边。
小枝走过去一看,发现每个花盆下都压着本书,枯木诀之前也是放在这下面的。这些典籍和她书房里摆的那些不同,似乎是公子不太想教她的内容。
小枝将花盆挨个儿抬起来看,发现这些功法很邪性。
枯木诀听着已经不像善法了,还魂灭道经、千杀百斩术、大梦无生录等等看起来更不像什么好东西。
“他之前看了哪一本?”小枝问大白小白。
大白叼起一个空盆,下面放着本无字书。
小枝把它翻了一遍,书上半个字没写,公子还煞有介事地在空白的字里行间作注。
她翻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从何下手。
“还是等谢迢仙尊回来吧”
小枝从顶层下来,大白小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似乎不敢在竹楼久待。
小枝把它们推回去:“不行,别跟出来!上次我跟着你们俩傻鸟,还差点被蜘蛛吃了。”
两只鸟死活不肯,就这么在门边僵持了半天,小枝只得在竹楼留下。
她叮嘱道:“妖兽要是发狂,我就给它喂血。你们记得呆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
大白点头,一翅膀拍在小白头上,让它也点头。
正好,每月的候选人考核离得不远了,小枝决定静下心来,在竹楼好好准备一下。
她住在竹楼的这段时间里,妖兽一直睡在底层,一动不动,看起来病恹恹的。
小枝每天按时打坐、浇花、喂鸟,把妖兽的作息情况记录下来。
它白天不动,晚上偶尔在底层游荡,试图冲破谢迢的禁制。试过几次发现不行,于是也不再浪费力气了。
小枝乘着白鸾,在半空中给妖兽喂血,它会暴躁地跳起来够她。白鸾一开始很怕,后来便试着躲过利爪,各种引诱挑衅,玩得不亦乐乎。
有一天半夜,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