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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
或许，炼狱对叶笙来说是一个契机，人在最极端的情况下会爆发出最大的潜能。
……
……
周家领了周延玉的尸体，回去大办丧事。
玄武院又恢复了平静，一切都井然有序，周家是上位者的烦心事，对普通人而言，叶笙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一段谈资而已。
九幽地冥蟒的尸体还没有被处理掉，秦漠就站在禁地的围墙边上，阳光打在他身上都显得沉闷。
“今日虽是叶笙起了祸端，但明显是有人想借此挑起皇家和洛城的矛盾，其心可诛。”
苍擎渊点头，“玄武院里居然也出现了叛徒，要麻烦院长清理干净了。”
“事关大玥朝的安危，臣定当尽心竭力。”
苍擎渊又陪着秦漠站了很久，他不知道秦漠在想些什么。
“爱卿打算在这里站多久？”
“我掰着手指算了半天，也不知道它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看来你们的感情不太深厚啊。”
“我这辈子就养了这么一条契约兽！”
苍擎渊立马认错，“的确是朕错了，不该拿九幽地冥蟒做赌注。”
“帝君打着什么主意，臣心里清楚。帝君借此削弱了臣的实力，应该很开心吧？”
“爱卿想多了，只是九幽地冥蟒正好在眼前，朕就拿它作了赌，却没想到叶笙真有那个本事。”苍擎渊脸上确有愧疚之色，“是朕伤了爱卿的心。”
“臣不敢指责帝君，只能在心里痛骂您。”
哎哟，他家秦漠的翅膀还真是硬了啊。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明说了。”怪伤心的。
“该说的，好让您也受到良心的谴责。”
罢了罢了，看在他刚刚死了契约兽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那朕现在就去找堵墙好好反省。”
“帝君记得虔诚一点。”秦漠很是伤心，“阿九跟了我十几年了。”
阿九？这么深情款款、你侬我侬的吗？
苍擎渊上下打量着秦漠，“这不应该是你的风格啊。”
秦漠猛地回头，眼泪汪汪，弄得苍擎渊都心软了。
“节哀，节哀。”
“帝君慢走。”
“留步，不用送了。”
“没打算送你。”
“……”
第21章 空间之眼（）
苍擎渊没有去找一堵能够好好反省的墙，而是去了藏书阁。
木门被轻轻推开的时候，苍靖黎恍然间以为，会是那个女子走进来。
屋子里都是酒气，苍擎渊抬手扇了扇风。
“在藏书阁喝酒，你也是别出心裁啊。”
苍靖黎收回目光，手里抓着酒坛子，颓废地靠着书架，没有回答。
苍擎渊看着地上歪七扭八的空酒坛，莫名叹了气。
“你可知道自己惹出了多大的事端？”
苍靖黎全然不在意，“周延玉已死，叶笙就算是偿了命，周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洛城野心勃勃，与皇家必有一战。”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女奴，肯为她承担一切后果？”
“你不也喜欢了一个奴隶吗？”
知子莫若父，苍擎渊怎么会不知道苍靖黎这般的嘲讽是什么意思。
“那你就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借她来发泄你的愤怒和怨恨。”
苍靖黎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酒，酒水溢出来打湿了他的衣襟。
“你恨我没有保护好你的母亲，恨天下人对她的责难和辱骂，你也恨你自己的懦弱无能！”苍擎渊神色复杂，眼里晦暗不明，“你不是喜欢叶笙，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而已。”
“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的吗？”
苍靖黎随手丢了酒坛子，空荡荡的酒坛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停在了苍擎渊的脚下。
“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到你表现出人应该有的情绪了。”苍擎渊道，“做父亲的，突然也想看看你任性的样子了。”
苍靖黎嘲讽地笑了，笑得眼里都有了微弱的水光。
“你当真希望我任着性子发泄自己的情绪吗？我可是荧惑星入命啊，我若随心所欲，天下在劫难逃！”
苍擎渊的眸子黯淡了很多，这是他和千树的儿子，带着他和千树的骄傲、欣喜、期待而降生，却因为荧惑之说，受尽千夫所指。
“果真，我不该期待你回应我什么……”苍靖黎摇着头，修长的手指打开了酒封。
“我也想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叶笙吗？”苍靖黎冷笑，“你根本就没有想到她能杀得了九幽地冥蟒。”
苍靖黎借叶笙发泄自己的愤怒，那苍擎渊何尝不是呢？
“你母亲也说过差不多的话，她说她堂堂正正地活着，不觉得羞耻。所以，我也期待过，好似叶笙赢了，那千树受的委屈也就少了一些。”
“母亲不是因为奴隶的身份而受了委屈，她是因为你！”
苍擎渊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猛然握紧了双手，手背上青筋暴起，却丝毫抵不过他心里的苦楚。
“那你呢？不也是一样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吗？”
苍靖黎的手僵在半空，酒坛子滑落，酒水溅了他一身。
苍擎渊心疼不已，也知道自己说了重话，可覆水难收。
“帝君慢走。”
苍靖黎收起了自己的可怜，像是刺猬竖起了满身的尖刺。
苍擎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终是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他们父子之间，横亘着巨大的沟壑。
藏书阁的门被打开，又被关上，除了趁机灌进来的冷风，就只剩下苍靖黎和满屋子的酒气。
今日这酒太苦涩了，他本想醉得不省人事，却越发清醒。
耀眼的天光从窗户里透进来，苍靖黎歪着头看自己身边的位置，那里本来应该坐着一个女子，吃力地查着字典，慢吞吞地翻着书页。
……
……
空间浩瀚，叶笙也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游荡到了哪里，眼前只有姿态各异的云彩。
“叶笙，你不能局限在空间里。”
时间已经过去四个时辰了，虽然对外面而言，只过去了两个时辰，但叶笙耗不起。
“跳脱出你的空间，将意识无限放大，将空间无限缩小，这样你才能找到空间之眼。”
身处空间却要跳脱出空间？
叶笙静心凝神，消除杂念，将所有精神力灌注在自己身上。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三个时辰过去。
时间静谧得如同藏书阁的夜晚。
叶笙的神识慢慢强大起来，空间没有变小，可叶笙的意识变大了，她就像一个巨人，站在狭小的抽屉里，云彩萦绕在她的腰间。
叶笙环顾四周，只看见厚厚的云层，如同深邃的海洋，偶尔翻腾着海浪。
好像盈盈一握，天下尽在手中。
等等，那是什么？
云海远处有一抹亮光，缤纷璀璨。
“将你的灵力灌注到空间之眼中，这个空间就会被开启。”
叶笙朝着亮光走过去，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云彩形成的漩涡，漩涡之中悬着一颗明珠。
叶笙将手放在漩涡之上，将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
你确定这法子没有错？
空间里的云对蘑菇说了第三句话。
“错？大爷我怎么会错？”蘑菇气得蹦起来去打那行字。
叶笙皱眉，为何不管她释放多少灵力，这空间之眼都无动于衷呢？
蘑菇看着毫无变化的空间，突然开始反思，莫不是自己真的记错了方法？可是自己再怎么不学无术，也不会记错开启空间的方法啊！
“不行。”
叶笙撤回灵力，意识缩小，再次和蘑菇大眼瞪小眼。
“你确定这个法子没错？”
额……
蘑菇眨巴眨巴眼睛，尽力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急忙赶人，“马上就要日落了，你还是先出去吧。”
叶笙刚要开口，神识就被蘑菇踹出了空间。
“蘑菇，你是不是只有食用价值？”
蘑菇没有回答，它正被空间里的云追着暴打。
罢了，先熬过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吧。
太阳已经西斜，囚犯们或是摩拳擦掌，或是惊恐万状，但多数兴奋的目光都聚焦在叶笙身上。
尤其是关在对面山壁的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他的牢房是最宽敞的，还有两个女人依附在身旁，又是捏腰捶腿，又是投怀送抱。
男人很粗鲁，也很自大，周围牢房里的囚犯都对他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