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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七律看了黎笙一眼，“你是魔？”
“你问得这么直白，以为我会回答你？”黎笙反问，她就算是魔，也不会承认的啊。
“我见你来势汹汹的，肯定是来找黎笙麻烦的，可是你这么无凭无据的，就敢污蔑我昆仑墟下一任掌门？”水易师尊动怒，我家黎笙是你这种人可以唧唧歪歪的？
被人这么讥讽，周鸿涛面上也不好看，“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不是空穴来风！”
“那你把证据拿出来我瞧瞧啊。”水易在进昆仑墟之前，是易水河畔的河妖，那可是在道上混过的。
“是人是魔，上了验魔台，便一清二楚了。”
“我们昆仑墟的宝贝徒弟怎么能因为你的片面之词就上验魔台呢？”水易师尊怒喝，“我昆仑墟是你说污蔑就污蔑，说欺辱就欺辱的吗？！”
周鸿涛也怒了，我堂堂洛城城主是你想吼就能吼的吗？
“昆仑墟是觉得我洛城的话不够分量吗？”周鸿涛道，“我今日既然敢说黎笙是魔，那就是以整个洛城为赌注。”
洛城的军团上前，剑锋泛着寒光。
“洛城开的赌局，我昆仑墟就必须得应吗？”孤若师尊打趣道，“洛城城主聚众赌博可是会被抓走的。”
“魔族狼子野心、危害众生，人人得而诛之，昆仑墟却要包庇，其心可诛！”
“洛城今日可以说黎笙是魔，明日便可以说别人是魔，这日复一日的，还能安生吗？”孤若师尊道，“我昆仑墟是辰州万宗之首，立世上百万年，洛城既然敢无凭无据地污蔑我昆仑墟弟子，那我昆仑墟也不惧一战！”
水易师尊点头，昆仑墟之强盛，连帝君都要礼让三分，还怕你一个小小洛城？
“城主，世人皆知你与黎笙有仇，想置她于死地，可是少城主的死，帝君已作定夺，洛城也是答应了的，如今还揪着这件事不放，失了洛城的风度，更是忤逆帝君！”
“洛城不敢忤逆帝君，但今日之所言句句属实！昆仑墟既然要证据，那我便给你证据！”
周鸿涛以目光示意，沈越莲从众弟子中间走出来，站定在水易和孤若师尊面前。
“启禀各位师尊，我便是周城主的证人。”
“沈越莲？”黎笙看着那人，思及拜师大典那日的道歉和示好，如今看来之前种种友善皆是为了伺机报复，只是，为了昊天塔中的过节便要置她于这般地步吗？
水易师尊皱眉，“你？”
“招生考试当天，在昊天塔第三层，黎笙曾要杀一男子，当时她的眼眸血红一片，周身黑暗之力萦绕，正是魔性大发的症状，只是被她及时压制了下去，但商玄奕看得清清楚楚，拜师大典之后他曾试探过黎笙，我不经意间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商玄奕呢？”水易师尊问。
“六天前商玄奕来向我辞行，说是要离开一段时间。”孤若师尊道。
“师尊有所不知，商玄奕正是辰州第一杀手组织暗夜的少主，我想如果我的话不够分量，那师尊大可以问问商玄奕，暗夜少主的话足够证明一切了吧？”至少足够将黎笙押上验魔台了。
沈越莲那天是在三清殿听到了她和商玄奕的对话吗？竟然连商玄奕的身份都知晓了。
“来人，去月城走一趟，将暗夜少主请过来。”周鸿涛唤来自己的心腹。
“子烨，你也走一趟吧。”孤若师尊吩咐道。
“是，师父。”
白子烨片刻不敢耽搁，御剑而去。
“我记得，商玄奕与黎笙相交甚好啊。”水易师尊压低了声音问孤若师尊，“前些日子不还送了黎笙圣级的血莲丹吗？这般关心，他怎么会指控黎笙为魔呢？”
“想来是不应该的，只是周鸿涛言之凿凿，不知还会生出什么样的事端啊。”孤若师尊是商玄奕的师父，虽未经年，但也能看得出商玄奕此人重情重义，应是站在黎笙这边的。
“黎笙和魔能扯上什么关系呢？这洛城居然会扯这么一个借口来害她。”
“我心中不安，周鸿涛赌上了洛城，又拉上了段家，这赌注太大了，洛城输不起，我真怕黎笙她”孤若师尊叹气。
“真与魔族有关系又如何？世间人有善恶，魔自有好坏，黎笙那丫头何曾有害人之心啊，反而是这世人处处为难她、苛责她、迫害她。”
“话的确如此，可世人皆以魔为害，周家和段家都不是善罢甘休之人，此事怕是要扯上整个昆仑墟了，若真有一战，怕死伤无数，徒增罪孽。”
“现在全看商玄奕的说辞了。”水易师尊道，“不过就算洛城所言非虚，我昆仑墟也护得了黎笙。”
“鬼卿那个冷性子难得动了情，我们怎样都要替他守住黎笙。”孤若师尊沉思了片刻，“我现下觉得商玄奕还是不要来的为好，最好永远都不要为此事出面。”
可商玄奕还是来了。
才几日不见，商玄奕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形容憔悴，风尘仆仆，不知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了，满身疲惫，全然没有往日里的神采奕奕。
“师尊。”商玄奕行礼，“弟子隐瞒身份，还望师尊见谅。”
“我昆仑墟收徒不问出身家世，只看品性资质，你是否为暗夜少主，都无妨。”
“今日特邀少主前来，是有一事要少主作证。”周鸿涛开口，“这昆仑墟的黎笙，到底是不是魔？”
洛城军队后方的马车上，男子伸手挑起了窗帘，胜券在握地等着商玄奕的回答，此人正是顾清辉。
商玄奕没有回答周鸿涛的问题，而是看向华表柱后的女子，“我有一问，且想问问你。”
六位师尊齐齐回头，黎笙从华表柱后走出来，水易师尊道，“不是让你在幻海界待着吗？”
“请师尊恕罪，我今日来看了自己的热闹。”黎笙的眼睛从周家众人面上扫过，尽是嘲讽之色。
周鸿涛冷哼，“将死之人，让你看看这热闹又如何？”
黎笙看着商玄奕，“你想问什么？”
商玄奕与黎笙对视，眼里尽是红血丝，明知他若发此一问，便和黎笙再无情分，可他还是郑重地问了。
“你可曾在炼狱杀过一个叫商迟的人？”
第120章 说什么要上验魔台（）
商迟？
黎笙的眼神飘忽不定，她慢慢皱起了眉头，初闻此名，为何觉得似曾相识？
“我没”可是她偏生缺了炼狱里的一段记忆，“我不知道，我不记得有那么一个人。”
商玄奕笑得苦涩，渐渐垂了嘴角，他已无心情再笑了。
“现在，暗夜少主可以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了吗？”周鸿涛渐渐失去了耐心，脸上尽是不悦。
商玄奕重重地叹了一声，炼狱那地方本就是非你死我活不可
“既然如此，那我对你，也只有不知道这三个字了。”
黎笙，今日我便还你人情，此后你我势不两立！
商玄奕转身离开，黎笙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十分难受，“我在炼狱里忘记的那段记忆究竟是什么呢？”
顾清辉放下窗帘，“杀父之仇却用不知道来回应，是我太小看这个商玄奕了。”
商玄奕在段家家主段淮面前停下，“段家主，段祈轩死于我手，段家若要报仇，来寻我商玄奕便可，与黎笙无关，与昆仑墟无关。”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段淮怒目而视，“我儿的死，黎笙也脱不了干系，我先解决了她，再找你算账！”
“商玄奕，我是亲耳听见你与黎笙的对话的，你现在说自己不知道，是要包庇她吗？”
“沈姑娘，不必为难暗夜少主了，他与黎笙交好，念及旧情，也在情理之中，但，黎笙若是清白无辜，暗夜少主也不会只有一句不知道了。”
周鸿涛此话看似在为商玄奕说情，实则是咬定商玄奕包庇魔族了，这亦是死罪。
“周城主也太会曲解人意了，那商玄奕也许是真的不知道罢了。”孤若师尊护着自家的徒儿。
“不管商玄奕的态度是什么，如今沈姑娘是人证，足够让黎笙上验魔台了，她若是清白，何惧验魔台呢？”周鸿涛步步紧逼，“昆仑墟再这样袒护黎笙，不怕惹得人神共愤吗？”
“我儿就是知道这个女奴是魔，才用毁灵散废了她的，可昆仑墟有眼无珠，竟不分是非黑白硬要护着这个魔女，其心可诛，枉为万宗之首，我儿死不瞑目，其中冤情，皇天后土，实所共见！”
如此情势，黎笙已无后退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