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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婢低声应着:“婢子不知。”她从怀里摸出一封信笺,“方才有人送了封信到府门前,说是要转交姑子亲启。”
顾芸不明所以,接过那信笺,疑惑地问道:“何人送来的?”
侍婢道:“不曾说过,只说把信送给姑子便走了。”她一直低着头,像是不敢看顾芸。
顾芸也想不到会是谁,便拆开来看信,不曾发现那侍婢已经悄悄退了出去。
那信笺上只有寥寥几句话,却是看得顾芸脸色瞬时死白,拿着信笺的手都在不停哆嗦着,口中喃喃道:“他来建康了,他也来建康了!”
信笺上最后的落款是张家的徽记,信上不曾说什么,却是告诉她不许告知别人,否则就在建康宣扬当日之事。
顾芸此时已是满心混乱,她下意识地将那信笺揉作一团,又展开来撕成粉碎,扔在地上还用丝履踏了几脚,站在一旁身子颤着不知所措。
该怎么办?她完全不知所措,要把这件事告诉阿瑶吗?不,不可以!她不住地摇头,想起先前在吴郡,她被醉酒的张七郎侮辱,便被大夫人关在了房里,又被半押半送到建康,又足足在房里关了好些时候才能出去走动,她实在不想再被关起来了!
她也不想这件事被建康的姑子郎君们知道,她才刚有了交好的姑子们,跟浔阳公主也攀上了交情,靳郎也在建康,若是让大家都知道了,那她怕是再也别想见人了!
想到这里,顾芸慌里慌张将地上洒落一地的碎纸都拢到一处,全部抓进袖中,只恐漏下一片会被人发现。不能给人看见,连阿兰都不能知道,不然她会告诉阿瑶!顾芸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那些碎纸被她全部丢到窗外的花圃中,一片也不曾剩下,只是她的心还是高高悬着,始终不能放回胸腔里去,怔怔失神跌坐在榻席上。
“姑子。”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兰打了帘子进来,正看见顾芸一反常态安静地坐在榻席上,只是那脸色十分难看,苍白中透着点死灰。
阿兰很是吃惊,往日顾芸早已闹得不可开交,只因为不能出府去游玩,她早已得了顾瑶的吩咐,不管顾芸如何闹都不能让她出去,这段时间顾府不能有差错。
可她没想到回来看到的是顾芸安静坐在房中不吵不闹的发呆,到让她疑惑了。
“姑子,姑子……”阿兰走近她身边轻声唤着。
顾芸茫茫然回过神来,愣愣望着她:“阿兰。”
阿兰一边打量着她一边轻声道:“姑子,方才大夫人唤了婢子过去,说是已经给姑子准备好了衣裙,过几日跟二姑子一起去谢家寿宴。”
顾大夫人原本要让顾芸称病待在府里,只怕她闹出什么事来,只是不想浔阳公主指明要顾沅陪她同去,只好让顾芸也跟着过去,却是私下好好叮嘱了阿兰一干伺候的人,一定要盯住顾芸不得闹出事来。
顾芸闷闷地应了一声,全然没有往日那种欢喜的模样,这让阿兰更是怀疑,只是她看了许久也看不出究竟是怎么不对,只好作罢,一心照着大夫人与顾瑶的吩咐为顾芸准备衣物首饰,准备去赴谢家老夫人的寿宴。(。)
第八十八章 赴宴()
寿宴这日,顾府的门早早大开,婢仆忙忙碌碌地捧出出行的物件,准备马车。
在婢仆簇拥下,一身湖蓝对襟团花大袖襦裙的顾瑶盛装而来,清雅的灵蛇髻上簪着新开的白兰,耳边明珠耳铛随着步子微微摇晃,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世家姑子的高贵端庄。
她嘴角含着笑,向着马车而去,身边的婢仆小心扶着她,恍若众星烘月一般簇拥她上了马车。
她身后不远,一身秋香色襦裙的顾芸带着阿兰几个侍婢仆妇也跟着上了后面的马车,不同于顾瑶那般隆重,她只是寻常打扮,连马车都不怎么起眼,只是顾芸并没有似从前那般吵闹和不甘心,她一直神色恍惚,好似有什么心事一般,竟然也意了。
府外是西市街市,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被这排场所吸引,纷纷停下步子围观着,猜测着这是哪一家的姑子,出府竟然如此有声势。
“那姑子真是美貌,看那一身打扮好似是世家出身。”
“你也不瞧瞧门上的牌匾,这就是吴郡顾家府上,出来那位就是顾家嫡出二姑子。”
“顾二姑子?!莫非就是那位施粥接济流民的那位姑子?!”
“可不就是她,她还会做赋,文采出众呢!”
“真是美人,又是才名在外,贤淑惠秀!也不知道哪一家的郎君才能娶到这样的姑子!”
夸赞声与惊叹声都传入了马车中坐着的顾瑶耳中,她脸上微微露了一丝笑,吩咐侍婢:“走吧。”
马车缓缓而行,乌衣巷已经在望,马车与人群已经拥挤在巷口,人人都知道谢府老夫人大寿了南晋世家嫡出郎君姑子前来,都早早挤在乌衣巷外等着看这场盛事。
顾瑶的马车进乌衣巷时,引来众人好一阵议论,也如同先前那般,都是称赞她的才名与贤名顾瑶很是满意,看来自己阿娘说的对,所谓的名声也不过是以讹传讹,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不过这么点时日,原本被王十一郎羞辱的事已经被人们渐渐淡忘,她又是那个被大家夸赞倾慕的顾二姑子了,没有了顾沅,又能风光依旧,这才是她该有的生活,一扫前些时日的憋屈。
到了谢府门前,顾瑶扶着侍婢的手下了马车来,谢府的仆妇迎上来,微微欠身:“顾家姑子请随婢来。”
顾瑶笑容如春风拂面:“不知卢家姑子与李家姑子可来了?”
仆妇微笑道:“卢家三姑子身子不适,怕是不能来了,使了人送了寿礼来,李家姑子已经到了,就在府中。”
卢娴娘不来了?顾瑶微微挑眉,嘴角的笑容更深:“那就有劳了。”
她扶着侍婢跟着仆妇向谢府走去,只是在进门时,向着一旁跟着的一名侍婢使了个眼色,那侍婢心领神会,躬身退下,却是到了她身后的顾芸身边,紧紧跟着顾芸,不再走开。
“慧娘……”坐在榻席上低着头百无聊赖的李慧娘正噘着嘴,为卢娴娘的抱病不来很是担心不喜,听见身后有人唤自己,回头看时,正看见笑得亲切的顾瑶向自己走过来。
“是阿瑶呀。”李慧娘打不起精神来,她往常只与卢娴娘亲近,凡事也都是有主见的卢娴娘拿主意,现在卢娴娘称病不来,她一个人在这样的宴席上难免有些不自在。
顾瑶和气地指了指李慧娘身边的空位:“不介意我坐下来吧?这宴席上太多人,我认得的不多,就跟慧娘你算亲近些,不如我们一处坐着说说话,也好过与不相识的人坐在一处,怪不自在的。”
李慧娘深以为然,点头笑道:“我也是这样想,你坐下吧,我也怕没人说话怪难为情的。”她脸上泛起一阵潮红,因为阿胶与谢五郎自小订下亲事,她对谢家的事都很是敏感害羞,何况是这般光明正大来谢府赴宴。
顾瑶看着她脸上那抹羞涩,眼中闪过阴沉,脸上却还是笑容满面很是欢喜一般坐在席上,凑近李慧娘轻声道:“这些都是什么人,我都不认得呢,慧娘可知道?”她指的是对面郎君席上谢家人那一处。
李慧娘素来没什么心机,笑盈盈地与她说了起来:“那边都是谢家的嫡出郎君,最当先年长的那位是谢家大郎,如今也是谢家家主,他旁边的是谢家二郎,是谢家二房里的,那位穿湖青衣袍的是谢家四郎,是三房里的长子??”说到这里她脸上忽然飞起一阵红晕,“再后面就是谢五郎了,阿瑶你也识得的??”声如蚊呐,面如桃花,羞红一片。
顾瑶掩饰住唇边那丝冷笑,与李慧娘说着:“听闻慧娘与谢家五郎是订了亲的,只是怎么不曾听你提起过?”
李慧娘听她提起这门亲事,更是不好意思,低着头道:“不过是幼时两家订下的事,哪里轮到我说什么。”
顾瑶微微笑着,不再提起这个,与李慧娘说起别的事来,她的体贴小意让李慧娘很快与她亲近起来,二人谈的也是极亲热。
顾芸进了谢府,并不曾跟着顾瑶坐在一处,却被婢仆们半劝半送带到了另一处不太显眼的席位上坐下,她放眼寻找平日自己交好的姑子,却是一个也不曾看见。
顾芸皱了眉,问阿兰道:“不是说请了世家的姑子么,怎么不见朱箐她们?”
阿兰守着她寸步不敢离:“听说朱家姑子已经订了亲,所以不曾来赴宴。”
顾芸惊讶道:“她订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