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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温和望着顾沅:“你是吴郡顾家的姑子?”
顾沅欠身:“是,是吴郡顾家旁支。”
“听浔阳说,你爷娘早亡,一直在顾家寄养着,”皇后的语气越发亲和,仿佛在闲话家常一般,“教养得不错,谈吐气度瞧着不比建康那些世家姑子逊色。”
“娘娘谬赞。”顾沅心中警钟大作,皇后召她进来,不可能只是闲话家常。
“听闻你大兄与姐妹也都来了建康,”皇后望着她,“你大兄如今还是东宫长史,可是如此?”
顾沅脸色一动,低下头去:“沅自幼爷娘双亡,并无兄弟姐妹,只是寄养在顾府,族兄顾潼之如今得太子殿下看重为东宫长史,族姐阿瑶阿芸也在建康顾府。”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再与顾家牵扯上了。
皇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挑了挑眉,笑容淡了几分:“你终究是个未曾出阁的小姑子,哪里有就独立门户的道理,既然你兄长姐妹都在建康,自然就该依仗他们看顾,终究你还是顾家的姑子。“
顾沅低着头,并不曾回话。
“听说你擅长丝桐,琴艺堪称大家,这倒是极好的。”皇后看出她的不情愿,脸色更是冷淡了些,语气也有些淡了,“日后你也教一教浔阳吧,她性子太过跳脱,也该静下心来了。”
浔阳公主噘着嘴:“母后,她以后就是东宫姬妾了,怎么配教导我习琴!”
东宫姬妾?!顾沅震惊地抬起头来,望着皇后与她身边坐着的浔阳公主,她们是要……
皇后嗔怪地向着浔阳公主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公主,怎么能够如此无礼,这不是你该说的。”她向着一旁垂首而立的宫婢吩咐,“伺候公主先下去,我有话与顾家小姑说。”
浔阳公主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向着皇后屈了屈膝,这才转身,望向顾沅的时候却是满满得意的笑容:“以后你就是我皇兄的姬妾了,再卑贱不过,还是休要再有别的妄想了!”
原来,是这样。
顾沅身子轻轻颤抖着,她知道浔阳公主的恶意,却不曾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打算。也难怪,皇后确定了她有预知之能,自然是要想尽办法让她为太子所用,而一个未出阁的姑子,最好的收用无非就是纳为姬妾。
皇后的话轻轻柔柔地传过来:“原本该命人传了诏再说与你知晓的,但浔阳这孩子心直口快,既然说了也就不必遮掩着了,太子妃虽然已经定下了,但东宫却没什么得力的人打点伺候,我看你虽然身份不显,却还是知书识礼,行事也有规矩,很合我心意,太子对你也是称赞有加,再合适不过了,待我回宫便下诏纳你入宫,伺候太子左右。“
顾沅心乱如麻,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娘娘有所不知,沅因有预知之能,自知一旦适人便会有祸事……”
只是还不等她话说完,皇后便冷笑着打断她的话:“能伺候储君乃是天大的福气,能有什么祸事,不过是无稽之谈,不必多言。”
“太子曾允诺你为东宫良媛,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她语气不容置疑,“还许你东宫良媛之位,在太子妃入宫之前,代为打理东宫之事。”高高在上地望着顾沅,等着顾沅向她谢恩,感谢她如此看重。
顾沅却是挺直了身子望着她,没有丝毫屈服之意,她不能也不会为太子的姬妾,如果重活一次只是任人作践,她宁可不要。
“娘娘,太后娘娘寿辰将至,只怕此时给太子殿下纳姬妾有所不妥吧?”皇后身后一直垂首恭敬立着的一位女史轻轻上前,轻声说道,“更何况太子妃尚未落定,若是这时候册封有名分的姬妾进东宫,只怕……”女史并不曾有避讳,可见平日也是得皇后信任的。
皇后柳眉微蹙,对女史的话思量起来,有了几分犹豫:“倒也有理,若是教陛下知晓只怕又有一番波折。”
女史陪着笑,看了一眼顾沅:“不如等太后娘娘寿辰之后,再下诏册封良媛也不迟。”
皇后允准了,交代了顾沅几句,这才让她回去,好好等着进宫。顾沅闭口不言,只是垂着头,沉默不语。她不能开口拒绝,这位徐皇后看似温和亲厚,却是出身寻常庶民,性情阴暗凉薄,手段深沉难测,若是顾沅敢违背她的意思,只怕今日就走不出这昭明宫。她只能再想办法!
那位女史亲自送了顾沅出来,望着脸色沉沉的顾沅,笑语晏晏:“过些时日是太后娘娘寿辰,宫中上下都为此忙得不可开交,只怕还要些时日才能操办册封之事,小姑且安心回府,等候消息便是。”这话里的意思,是告诉顾沅还有时间,未必就成定局?
顾沅一惊之下,抬头望下那女史,却见她微笑着低下头去,并不再言语。
第六十九章 相助()
宫车送了顾沅回去,她独自坐在车里,脸色晦暗不明。太后寿辰之后,皇后就会下了册封太子妃的诏谕,然后就会让人从建康顾府将她接到东宫。她不能就这样任由他们摆布,她得想法子,她有法子,可她的法子……还是再想想吧!
宫车出了西宫门沿着御道往朱雀门而去,才走不远,却是被人拦住了,宫车驭夫勃然大怒,扬起马鞭就要抽打阻拦宫车的小僮,只是高高举起的鞭子,在看到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人时停住了,他脸上一阵发白,忙放下马鞭跳下车作揖:“王家郎君。”
王彦冷笑着看着驭夫:“宫里的人好大气派,怎么还要打我的人不成?”
驭夫缩着头,连声道:“不敢。”
王彦走到马车边,一把撩开帘子,盯着马车里的顾沅看得仔细,好一会才勾起嘴角嗤笑道:“怎么还不下来,难不成这宫里的马车坐着更是舒坦些?”
顾沅愣了愣,听出了他的意思,忙出了车篷跳下马车来,王彦大步向自己的车走去:“走吧,我送你回去。”顾沅听明白了,他是要带自己走。
宫车的驭夫却是吃了一惊,不由地喊了一声:“小姑……”宫里的吩咐是让他把这个小姑送到建康顾府去,不曾想被王十一郎给半路劫走了。
王彦似笑非笑望了眼那驭夫:“回去告诉你主子,就说我王十一郎路上遇见顾家小姑,要亲自送她回府去,不用你们费心了。”
驭夫不敢惹怒了王彦,只得欠身应着,赶着马车回转去了。
王彦的马车上早有侍婢准备了美酒,给她和王彦斟上了。王彦吃了口酒,带着些嘲讽:“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被那些给缠上了,还要把你送给太子。”他指了指昭明宫的方向,话语里毫无敬意。只是他居然这么快知道了,果然世家在皇宫中早有耳目。
还不是因为你!顾沅强忍住拍案而起的冲动,要不是因为王十一郎,浔阳公主又怎么会这么不管不顾要把她弄到宫里去送给她的皇兄。可这马车是他的,要是惹恼了他估计会被赶下去,只能走回去了。
看她蔫蔫地低着头,王彦更是挖苦道:“只怕过了太后寿辰,你就是东宫良媛了,日后你那一手好琴艺只有糟蹋了。”
顾沅低声道:“十一郎可有什么法子?”她有法子,可是她还是不甘心。
王彦洒脱地一笑,举杯饮尽:“要么你就与宫里的人说,你心中对我王十一爱慕已久,情意深重,非我不嫁,若是强逼你你就以身殉情,或许他们便能饶了你也未必。”说罢哈哈大笑起来,说的明明是极为唐突失礼的调笑,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却让人生不起气来。
顾沅叹了口气:“十一郎莫要取笑了。”
王彦慢慢收敛了笑容,正色望着顾沅:“其实我来也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的解决之法,宫中的意思是你无法违抗的,要想改变她的心意很难,除非是有让她不得不忌惮的理由。”
“你有预知祸福的能力,这是十分了不得的大能,是各大世家都会想要笼络你。为何你来了建康这几日还不曾有人登门,只因为都在观望。”王彦难得如此一本正经地说着,越是如此他的话越是真挚诚恳,“如今你想要不被皇后赐给太子为妾,只有世家才能够保护你,并且要是这天下最为得势的世家,只有他们的庇护才能让皇后都忌惮,不得不放过你。”
王彦脸上又露出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指了指自己:“恰巧,你面前这个正是太原王家的人,当然还有那个没脾气又假正经的谢家五郎。你若是愿意依靠这两家之中任一家,都能够保你安然无恙。”
顾沅抬起头来,脸上并没有语气中那种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