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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阴阳怪气地笑道:“皇上现在疏远你,不过是坤宁宫那位会吹枕边风,可任她再怎么吹,皇上不是也没收了你督建豹房的差事吗咱们只需要找个比坤宁宫那位,更会吹枕边风的不就行了?”
钱宁唇边泛出一丝古怪的笑纹:“刘公公说的是!”
安化造反()
正德二年新年将至;南直隶镇江府
滚滚长江从酒楼旁喧腾流过;酒楼阑干低接轩窗;帘幕高悬。
杨一清一身青衣直缀;把盏间消磨着醉眼;转首望向窗外;依见青天万迭云山;翻瑞雪一江烟水,渡口处渔父鸣榔,滩头上钓翁垂立。
耳边传来说书先生长吁短叹的说古道今;细细听来,说的是唐末宦官专权,导致唐朝灭亡的故事。
江边寒风拂过;杨一清望向窗外;却是泪流满面。
杨一清本是陕甘总督,总制三镇军务;因在任期间修建边疆防御;正德皇帝对他此举很是赞赏;并亲发帑金数十万助其完成防御工事。
刘瑾因杨一清不依附自己;弹劾杨一清;他被迫借病辞职。之后刘瑾诬陷其冒领浪费边疆费用,而被逮捕入诏狱。内阁大学士李东阳、杨廷和极力救护方才救出。
从诏狱中走出的杨一清;从此对这宦官当权的世道心灰意冷,此后致仕离开官场;回老家镇江寻了个清闲。
酒楼中弥漫着斗酒浇不灭的穷愁;杨一清今日多喝了些,自觉胸中暖热,颜面生春,但说书人所谈之事,又唤起了他心中苍凉的心绪,他结了账,出得酒楼间,一阵寒风吹过,他笑望天地间,大喊了一声:“醉吧!醉吧!醉着总比醒着好!”
说罢便乱着步子,身形东倒西歪,朝人群中走去
*
夏云渚自有了身孕后,整个坤宁宫上下都把她当国家级保护动物一样看待,生怕她哪一步走错了,或是什么东西吃错了,会影响到胎儿。
夫妻二人本来睡觉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老实,朱厚照更是怕碰熟睡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她,便在她床边支了个小床,方便小夫妻睡前说两句悄悄话。
夏云渚每晚睡觉前,看着自己老公身为一国之君,却要委屈的睡张单人小床上,便觉心中一阵甜蜜,不管他治国如何不靠谱,脑子里想的尽是如何玩乐,可对自己却是极好的,无论白天玩到多疯狂,夜里总是想着早点回家陪媳妇,不让自己媳妇独守空房,又不想着趁媳妇怀孕的时候纳妾,这样的老公,在封建社会上哪里还能再寻得到呢。
“都亥时了,你怎么还不睡啊?”朱厚照躺在他的小床上,侧着头,望着夏云渚傻笑。
“白天睡多了,夜里睡不着,你哪天,带我出去玩玩吧,我每天在宫里,闷的透不过气来。”夏云渚杵着头,目光恳求的望着自己男人。
朱厚照面有难色:“你这肚子越来越重,我哪敢带你乱跑,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连太庙的门都没脸进了”
“又不是被人砍了手脚完全动不了,你们也太小心了些!你们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憋的慌,要不,你现在就带我出去吧,反正也睡不着,我想吃棋盘街夜市的鲜肉馄饨,还想吃冰糖葫芦!”夏云渚下意识的摸摸肚子,自身上有孕以来,她是愈发的能吃了,晚饭刚吃完没多久,这会竟然又觉得饿了,而且时不时的贪嘴酸口的东西。
朱厚照摇了摇头:“现在?大半夜的,亏你也想的出来!”
夏云渚伸手,去拉他的手,摇道:“哎呀,就算人家求你吗,求你行不行,你就答应人家吧”
朱厚照握了握娇妻的手,劝道:“可这大冬天的,外面可冷得很,路上又结着冰,你万一要是摔倒了,那可怎生是好?”
夏云渚却撒着娇:“你拉着人家,人家怎么会摔倒!除非你不管我!”
朱厚照心下里犯难,他低头思虑了片刻:“要不要不我亲手包给你吃,可好?”
夏云渚扑哧一声娇笑道:“你?别开玩笑了,你这辈子,连厨房长什么样怕是都没见过,你还要给我包馄饨吃?”
朱厚照紧握住她手,面上一副傲娇神情:“你别瞧不起人!不会包,我可以学,只不过不过就是慢些,你耐着性子等会便是了!”
夏云渚却是挣脱开他,转过身去叹道:“算了,还是别强人所难了,我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朱厚照被气的从床上跳了起来,走到她跟前,扶着她肩柔声问道:“喂,你真生气了?你就这么小心眼?我我答应你,带你出去还不行吗,只是,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夏云渚转过头来,拉住他一脸坏笑:“什么条件?你说,我都答应你!”
朱厚照叹了口气:“哎真拿你没办法出了宫门,就拉着我的手不许松开!听到没?”
夏云渚坐起身,俏声笑道:“成交!咱们现在就走吧!”说罢便准备下地穿鞋。
“哎,你慢点!你你等等”天子按住她,竟然亲自躬身,亲手帮她穿鞋
夏云渚一时竟语塞,感动到不知该说什么好,男人帮她穿好了鞋,再抬头看她的时候,她已是泪流满面。
“最近你愈发的爱哭鼻子了,以前倒是没见你这样过”男人夺过她手中的帕子,上前帮她抹了抹面上的泪。
“你拉我起来!”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依你的”
*
明初军事制度采取的策略是广建卫所,守土实边,都司,行都司原隶於大都督府,洪武十三年为防止中央军权过於集中,分大都督府为五,遂改隶於五军都督府。都司,行都司等掌一省或一方的军政,统辖所属卫所,卫所又分千户所及百户所,卫军实行屯田制度。按规定,边地军丁三分守城,七分屯种;内地军丁二分守城,八分屯种。每个军丁授田一份,由官府供给耕牛、农具和种子,并按份征粮。
不过正统年间爆发的土木堡之变,是明朝军事力量消长,国防形势变化的转折点,军事机构设置貌似无甚更张,但兵权分配,军队组织,身份管理等运作机制发生了较大变化,以文制武,京营边镇,募兵等明代中后期各主要规则,就此彻底确立。
刘瑾只是个文化水平有限的阉人,这点他自然是转不过脑筋来的。
洪武年间确实是规定了以屯田养兵的都司卫所制度,但自成化起,土地兼并愈发的严重,国初的屯田,现在早就被地方权贵们占为私产了,余下的屯田少之又少,哪里够负担得了军饷的
刘瑾听闻此讯后勃然大怒,地方权贵公然破坏国法,这还了得?于是他趁着这个机会,慷慨激昂的表示,要让一切恢复到建国初期的秩序,既然心意已决,决定干出一番成绩来,旋即便下令派遣官员,到各边防区去丈量屯田了。
可这阉人的头脑,你再让他想深一些,他也想不明白个所以然了。
话说这被世袭军官侵占的屯田,少说也有个几十年了,现在让他们把手中兼并的土地交出来,谈何容易?
刘瑾派去的人吗,自然是跟他一副德行,到了边关便耀武扬威,假公济私,不仅屯田没清理明白,反而加倍征税,兵民更是不堪重负,一时间西北各边关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如今刘瑾的一只脚,俨然已经踏进了坟墓,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自己对此事,却是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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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二人乘着马车,从西华门悄悄溜出了宫,来到了棋盘街夜市。
冬日里的夜市已经没有夏季那样热闹,如今只剩下几家店还没有打烊。
马车停在宋家馄饨店门前,夏云渚刚想下车,却被男人一把拉住。
朱厚照紧了紧她身上披着的狐皮大氅,玲珑又往她手中塞了个热乎乎的汤婆子,这会全副武装了之后,才被允许下车。
夏云渚小时候,许氏就常带着她来这家店,如今老店主已经仙逝,如今老板已经换成了他的二儿子,这会正热情的招呼着晚间到访的客人,店主见她二人穿着华贵,又有一男一女站在一旁侍奉着,便知此二人身份贵重,自是不敢怠慢。
一碗香喷喷的小馄饨端上桌,热呼呼的汤上浮着一层金黄色的油和碧绿的葱花,煞是好看。用小汤匙轻轻地搅一搅,碗里的馄饨立马活跃起来,一只只打着旋儿。
侍奉在旁的谷大用取了一根银针,朝碗中探了探,又从碗中取了一点,自己吃了一口,确认无毒,才敢放心让帝后二人食用。
夏云渚刚想拿起手边的勺子,却被身边男人按住手,男人宠溺一笑:“我喂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