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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倒是白了张仑一眼:“就你话多,你看看她那满脸魂儿画魂儿的样子,除了我,谁敢要她?”
张仑定睛一瞧,不禁也仰合大笑起来:“表妹,是谁这么缺德啊,在你脸上画了头猪!”
夏云渚本来还兴高采烈地啃着手中的包子,听张仑这一言,差点没噎到背过气去,某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耍这种恶作剧了,上次送了一封信,什么都没写,也画了头猪,把她气个半死。
朱厚照见她咳的厉害,忙递了一杯茶过去,帮她抚着背顺气道:“没事吧,又没人跟你抢,你吃那么急干嘛啊?”
麻蛋!是老子吃的急吗?明明是被你气的差点噎死!
夏云渚咳了半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一抬头,却又见他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辜眼神,好啊,看来不来点厉害的,你丫要蹬鼻子上脸了。
只见她看着他嘿嘿一笑,突然间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用力一拽,疼的他想要哇哇直叫,又不敢叫出声来,只得咬着牙,面上一副痛苦的神色。
张仑见状,忙回避道:“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啊,我走了,你们小两口愿意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
见张仑出了门,夏云渚才放开刚刚手中揪着的耳朵,直接坐到了他腿上,揉着他的脸心疼道:“乖刚刚是不是疼到了?”
朱厚照没好气儿的拽了拽她的手,示意道:“你你先起来。”
“你什么意思啊?这么小心眼,这就生气了?”夏云渚不情愿的站起身,看着他朝窗边水盆走去,不一会又拿了个沾着清水的粗布巾,往她脸颊上一糊。
夏云渚蹙了蹙眉,抱怨了句:“轻点!”
朱厚照隔着布巾,揉了揉她的脸,嫌弃道:“瞧你这样子,你这发髻挽的也太难看了,吃相也丑,还凶,杨慎是不是瞎了眼,怎么会瞧上你?”
夏云渚伸手揪了揪他的鼻子,嗔笑道:“要瞎也是你先瞎,干嘛扯上别人!”
就在她低头浅笑之际,他却将她一抬,顺势按到了桌上,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气息已凑了过来,还不忘嫌弃两句:“你这满身的包子味,真让人下不去口!”
“嫌弃你就别亲,有多远滚多远!”她在他怀里推搡了两下,赌气说道。
“那可不行!老子看见你,就想犯罪”
正当两人吻的难舍难分之时,门一不小心被撞开了。
只见张仑趴在地上,慧明与游芝两人,双双伏在他身上,把张仑压的是叫苦不迭。
“我都说了不要偷看,你们俩偏偏不听!快点起来,我要被你们俩压断气了!”张仑一个劲儿的抱怨着。
游芝将慧明拽了起来,理了理身上衣衫,尴尬地笑了笑,拱拱手道:“陛下撩妹技能满分,小女子佩服,佩服!”
夏云渚见众人都在,瞬间松开了眼前人,面上已红到了脖根儿,她捶了他两下负气道:“都怪你,半夜非要学人家戏折子里爬墙,这会让我的面子往哪放!”
“哎当初看你们俩亲热的难分难舍,我怎么就没想到,夏大人居然是个女儿家呢!”游芝双手背后,深深叹了口气。
“游芝,是我对不起你,瞒了你这么久不说,还伤害了你的感情。”夏云渚垂首咬了咬唇,摆弄了下手指,不敢瞧她面上的神情。
游芝倒只是爽朗一笑,她走上前来,挤开了朱厚照,拉着夏云渚的手说道:“夏姐姐莫要自责,当初在乐坊你救了我一命,在普宁寺又是你救了我,我游芝不是一个知恩不报之人,夏姐姐屡次救我于险境,我心中又怎会记恨姐姐呢!”
夏云渚握了握她手,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嗯哼!”朱厚照在后面假装咳嗽了下。
游芝这才回过神儿来,转身便是找他算账:“你你你!我现在都不是你情敌了,我就握了下夏姐姐的手怎么了?你要是敢对夏姐姐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厚照叹了口气:“哎我这个皇帝当的可真够憋屈的,你们一个个都要骑到我头上来!”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夏云渚怕他面子上挂不住,急中生智忙下了逐客令:“行了行了,你们都围在这里,我感觉像是被捉/奸的”
张仑马上会意了她的意思,拽着慧明和游芝道:“就你们两个小丫头碍事,赶紧回去睡觉吧,别耽误人家二人世界了。”
慧明与游芝极不情愿的被他拽走了,夏云渚这才软下来,拉过自己情郎,倚在他怀里安抚道:“人家知道你定不会负了我的。”
“那你再让我亲一下吧”
“没正经!”
*
夏云渚前世虽然是个文科生,但最起码还是有点高中数学的底子,算账这种事,一旦掌握了套路,发现上手还是挺快的,不到大半个月便已将账目算的明明白白了,英国公老夫人见她还算聪慧,便嘱咐云香去给她讲些更深的东西。
早在太/祖高皇帝建国之时,朱元璋便建立的完善的宫廷女官制度,共设六局一司,局曰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功,司曰宫正,秩皆正六品。女官们负责掌握宫中文书记录诸如财帛登录、宝玺和图籍掌管、记录功过等事务。
作为皇后,除了要与宫中太监打交道,更少不了要与这些女官互相周旋。
孝宗皇帝朱祐樘的生母纪氏,便是当时宫中掌管内库的女官,这皇庄也好,私发的盐引也罢,搜刮上来的钱财,基本都流进了皇帝自己的私人内库。
内库是皇帝的私产,征收、保管都由太监来进行,内库的搜刮也是名目繁多,这期间,太监在里面贪污了多少银两到自己的口袋中,那又是不计其数的。
正德对太监们的过度信任,恰巧滋生了这种从中牟利贪污受贿之风盛行,夏云渚要是想在这其中插上一脚,这中间又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人。
云香虽在那里给她讲解这女官制度,可夏云渚这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这些恶果如果不在现在就解决掉,那将来在万历年间便会大规模爆发,无论是土地兼并的问题,还是皇帝霸占着内库不肯发辽东军饷,都是直接或间接导致大明灭国的根本原因,指望朱厚照那个满脑子都是玩乐的家伙,还不知道靠不靠得住呢
“夏姑娘,夏姑娘?”云香用戒尺敲了敲桌面,这才将夏云渚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哦宫廷女官制度,共设六局一司”夏云渚也不知道云香讲到哪里了,便胡乱说了一气。
“夏姑娘可不能再走神儿了,过几日老太太要带你进宫去见太皇太后,夏姑娘若是不将这宫中种种情况都熟记于心,如何能让太皇太后看上眼啊!太皇太后身边讲经的沈女官,那可是大明第一才女,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云香皱了皱眉,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沈女官,大明第一才女?莫不是传说中的沈琼莲?她不是跟朱祐樘传过绯闻吗?她可是张太后的情敌啊,她居然还没出宫?
太皇太后()
仁寿宫中的那位主儿;自从两个弟弟被抓后;倒是消停了不少;整日里躲在房中吃斋念佛。
不过这世上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置身事外的;总有些心术不正之人;需要些盟友。
张太后在仁寿宫偏殿中的佛堂内;转着手中的佛珠,嘴里喃喃地念着佛经。
刘瑾捧着一串上好的紫檀柳念珠,小心翼翼地踏进大殿之内;卑躬屈膝地站在门口。
张太后微微睁眼:“刘瑾啊,你来了。”
刘瑾弓背,上前供上那串念珠;张太后执在手中闻了闻:“却是串好珠。”
“太后娘娘;皇上选秀之事”刘瑾见张太后面色还算和悦,便小心试探问道。
张太后抬眼瞥了瞥刘瑾;叹息道:“哎哀家是想管;可是有心无力啊如今皇儿自己个儿主意正着呢;我若是再插手此事;怕是寿宁伯与建昌侯性命要不保啊。”
刘瑾倒是面上神色古怪;嘴角一歪:“太后娘娘这么快便认输了?老奴心中有一计,可保寿宁伯与建昌侯毫发无损的走出诏狱;太后娘娘可愿听老奴一言?”
张太后心中挂念两个弟弟,此刻只要是有办法能救两个弟弟出狱;她自是什么都听得进去的:“哦?说来听听。”
“太后娘娘可是听到那风声了?皇上想给未来皇后办场体面的婚礼;已命掌管内承运的太监拟好了一个婚礼预算的清单,皇上根据这清单给户部下了一道圣旨,让户部出一百万两银子到内库,作为大婚花销。”刘瑾小心翼翼地扶着张太后起身,在旁开始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