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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鱼晃了晃才停下,过了许久才听见素鲔悠悠的声音,“这样子想事情比较清楚你别吵”
素鲔又静了片刻,尾巴扭了一下,忽然道:“咦?你想起我是谁了?”
她皱了皱眉头,“你是谁?我原先认识你?”
眼前一花,挂在面前的那条鱼不见了,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若是耍我,我就把你挂在这里。”
慕容馨转过身,“我只是知道你不是一条寻常的鱼罢了,对了,我怎么才能找到他?”
素鲔其实火气很大,然而在弄清楚这姑娘的身份之前,他还是要克制些,毕竟得罪了山行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他鼻子里哼了哼,“到了自然有办法找到,你别乱跑就好。”
“你喜欢她,她却不喜欢你,你打算如何?”她很诚恳地望着他。
素鲔将腾起的怒意缓缓压回去,“我以为你现在没心思理会别人的事。”
“原先是没有的,现在刚好有些空。”她看着他极力隐忍的火气,“其实我是想说,她尚需要人照顾,不如我先离开”
素鲔似是没料到她这么一说,一时未出声。
慕容馨在他的脸上看了一圈,补充道:“万一她又去惹那只小狐狸”
素鲔转身就走,“你跟着马车就好了,你的心上人左不过就在边境的某处山里。”他顿了顿,“那边打仗,你一个女娃娃还是不要到处乱跑的好”
末了,飘来若有若无的半句,“那只臭狐狸有得忙了”
之后的路上倒是平静,赶车的老伯极少与慕容馨说话。每日早起赶路,天黑前总能赶到某一处客栈,一路妥帖。
她时时抱在怀中的子归,仍是花苞的模样,完全没有绽放的意思。
慕容馨总觉得,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它就该盛放了。
离北境尚又三日路程,路上已可时时遇见自边境逃出的住民。
虽说战事未起,但两国守军间小的摩擦不曾停歇,住民自是不胜其扰,南下躲避。
而窗外景致同商国已颇为不同,河流湍急壮阔山势多奇峻,比起南面的婉柔,这里更为辽远。
慕容馨觉得自己的心境,也随着渐渐开阔起来。
暮落之时,马车入了一座小镇。但自入了镇中,却不见人烟,想来镇上的人已逃去了南面。
马车停在一处客栈,大门敞开,也无人出来招呼。
老伯将马车拉入后院,只说了一句,“不相干的事情最好不要管。”
客栈里无人却收拾得干净,慕容馨反倒喜欢这番清静,做了些简单的膳食送了一份去老伯那里,自己用了些就回屋子里继续对着子归发呆。
发呆到不知什么时候就睡过去,后半夜猛地从梦中惊醒,她就听见外头马蹄声急促,却并不凌乱,想来是训练有素的骑兵。
里面还掺杂着盔甲与兵器摩擦的声音,慕容馨微微皱了皱眉头,这阵势显然不是出来随便逛逛的。
好在这群人很快就远去了,四下重又一片静谧。慕容馨却再睡不着,如今少眠,夜里醒来就很难再入睡,索性披了外衣到院子里透口气。
虽是初夏,却因靠近北境,凉意还是颇重。她方拢了拢身上的外衣,只觉颈间一凉,一柄雪刃已紧紧压在肌肤之上。
身后的人呼吸粗重急促,却并未说话。
“你受伤了。”慕容馨几乎立刻可以判断他受的伤不轻,应是支撑不住太久。
那人手下又紧了紧,她可以感觉到液体自脖颈间滑落,倒不觉得痛。
“你若再用劲,就没人救得了你。”她淡淡道。
一阵静寂后,那刀锋果然松开了。
慕容馨转过身,那人个子很高,身影将自己拢了个结实。
原先架在她脖颈间的长刀撑在地上,应是费尽了力气才没有倒下。
“你若是还能走,跟我进屋。”说罢,她转身入了屋子,燃了案上的烛火,将随身的包袱里的药瓶取出。
听见身后噗通一声,那人进了屋子,估计是再无力气,跌坐在门边。
慕容馨上前就要揭开他的前襟,却被他一手捉住了手腕。
他头上兜着披风的帽子,看不清样子,只隐约看见刀削般的下颌。
“你这个样子,一会儿我也没力气把你拖出去埋了,不然你还是自己出去”慕容馨耐心道。
那人思量片刻,松开了手。
慕容馨将他的前襟揭开褪至左肩后,一柄断箭犹自深嵌在前胸。
她的指尖甫一触到伤口,他纵然强自隐忍,还是微微一颤。
她这才看清箭头带着倒钩,取出时若不仔细,只怕十分危险。
她自袖中掏出一块锦帕,递至他的面前,“这个,是新的,我没用过。你咬在嘴里,一会儿会很痛。”
他的嘴唇动了动,“不用”
她慢吞吞将帕子收回袖子里,将伤口周围清理干净,边絮絮道:“你说,我等下把你交给外面追杀你的人,能换多少银子?估计不少,我就先去买头驴,好拉车”
那人气急,一个“混”字尚未出口,慕容馨手起利落地将断箭拔出,又迅速地将止血药粉洒在伤处,接着几乎整个人靠进他的胸前,紧紧压住了伤口。
过了许久,她都不曾感觉到他有何动静,才缓缓起身。
他头歪在一边,已然晕了过去。如此之痛,他竟一声未出,慕容馨心里已是十分佩服,这才刚刚发觉自己背后尽是汗水。
元澈转醒的时候,只觉胸前压着什么,甚是沉重。低头看见那女子趴在自己的怀里,睡得正香,一手犹按着自己的伤口处。自己的口中有草药的清香,有几味他识得,绝不是寻常人配得出。
他试图将她推开,牵动了伤口,痛得重又垂下手去。却听见她似是梦呓般地嘀咕着:“我不走了一直在这里”
微光透入,小院里人影幢幢铁甲森冷,元澈坐在廊下,伤口已被重新包扎,此刻闭目不言。
他的身前跪着一人,“陛下不该如此”
“妄为?”元澈打断他,双眼缓缓睁开。
那人立刻俯身在地,“末将不敢只是潜入南商这等事,本不该由陛下亲自”
元澈起身,越过他,往院门外走去,“院子里的两个人,离将军该知道如何处置”
第70章 为卿簮发()
对于少白门的人来说,昨夜客栈里,门主抱着那只狐进的房门,今儿一早却是领着个姑娘出来,没有一点好奇心是不大可能的。
然而这是少白门,在这里发生任何的事情都是可能的,所以除了一片八卦的心思,面上倒都没有什么惊异之色。
再者,门主向来独往,身边从无女色,令门人一度揣度。
眼下看来,门主之前不过是清冷惯了。
如今身边添香,想来心情也会好些,作为门人自然也跟着轻松些。因此,看着这位姑娘的眼光不免热切些。
澹台明在院子里站了站,回头瞥见她身上衣衫单薄,似是不经风寒,“冷么?”他问。
下一刻,已有侍从呈上三件不同花色和质地的裘氅,澹台明自里面选了一件纯白鹤氅,替她围上。
她的长发未束,一缕拂在他的手背。
他很自然地替她将长发拢在身后,又顺手在她后脑挽了个垂云髻,反手把自己头上一个发簪取下,将她的发髻簪稳。
四下的侍从早已眼眸低垂,门主会给女子挽发髻这件事,若不是亲眼所见,只怕是这世上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末了,纷纷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毕竟是少白门,任何事都有可能。
轻罗却愣住了,她自小就不擅梳发,多数只是随意披散着长发,时常为同伴嘲笑。
不过她从没因此不开心过,每每她总信誓旦旦地说:“我将来要嫁的人,定是要会为我挽发髻的而且此生只为我一人”
赤离从未给自己盘过发髻,他总说,自己散发的样子已经很美了,不用学那人间世俗的样子,更不需要那些粗陋的发簪点缀
想到赤离,她心里又揪了起来,她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找的就是赤离。若是被他寻到她有十分不好的预感。
他忽然凑近她的耳边,“我还有一件狐裘,可要给你换上?”
轻罗不自觉一个哆嗦,“这样就很好了”
他的气息在脖颈间停留了片刻,才离开。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一同往院子外走去。
一路北行,澹台明似是并不急着赶路,又走了两日车马,就换了舟行。大船华美,少白的大旗猎猎,完全没有掩盖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