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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义小学这里基本处在繁华和破落的分界线上,往西再过一个大的路口,房租的价格一下就下来了。
其实不用祁越说其他的,只是说住楼房对猫儿的病没什么好处这一条,就足以打动柳侠了,他下一次去祁家的时候,就问了祁清源这事,祁清源说,人要是多接点地气,对身体肯定是有好处的,至少老先生自己这么觉得。
柳侠和柳凌、猫儿商量了以后,就请祁越给留心一下老杨树胡同出租的房子,倒座不考虑,至少要通风和采光都比较好的两大间,柳侠打算暖气一停他们马上就搬走。
今天,祁越是来没事过来玩的,也是捎带着给柳侠说租房的事的。
祁家是个大家庭,过年非常有特色,大年初一这天,女的什么都不用干,男人做饭,还要捎带手给女人伺候场子。
祁越是他这一辈最小的孩子,不会做饭,上面一大群亲哥和堂哥,也用不着他伸手,家里女人们摆了两个摊子在打麻将,没他什么事,祁含嫣又闹着非要找小萱玩,他就开车过来了。
祁越说:“那些把好好的一间屋子隔两间,几十块一个小隔间,一个大院租给很多人的那种我就不给你们说了,我估计你们也不可能住。
我帮你们看了两家,一个是40号,你们应该有印象,就是经常吵架的那家,他们家小儿子七月份的时候刚搬到儿童医院那边,这两口子应该是为给小儿子买那套房借了不少钱,老大两口子知道后和他们闹,所以才老吵架,以前他们家虽然不和睦,也还没闹成这样。
现在大儿子也跟他们要钱买房子,他们没办法了,只好把房子往外租,他们要租的就是原来他们小儿子住的,西厢房南头两间,还可以在倒座里面占半间做饭,一个月四百,水电费你们自己出。”
柳侠有点犹豫:“房子听着不错,可他们要是天天老那么吵架……”
祁越笑起来:“也不是天天吵,好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吵,不好的时候连着吵十天半个月。”
柳凌也听到过那家人吵架,感觉好像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的,跟牛三妮儿差不多,和这样的人住在一个院子里,想想都觉得糟心,所以他问:“另一家呢?”
“另一家是五十二号,只住着跟我年龄差不多的一对夫妻,男的姓谭,两口子都在定海那边一所外事中专教学。
但院子不全部属于他们,还有他们大哥的一半。那大哥好像挺能耐的,因为孩子考上了定海的一家重点高中,现在他们在那边租了一套房子住,平时基本不回老杨树。
这家的房子特别好,我爷爷说,这家当初祖上有人在英国呆过,他们家院子和房子比一般的四合院都要宽敞,院子也是两进的,但头进院子只有一所倒座和一个小工具房,种的都是竹子和花花草草什么的,我去过他们家两次,感觉特别舒服。
两进院子之间是用矮墙和月亮门隔着的,所以后面一进院子的感觉非常亮堂。
谭老师两口子住在北屋东边两间,不过他们平时住在学校,只有周末会回家住。
他们能租给你们的也是两间西厢房,厨房和卫生间是单独在西厢房南头上加盖的,我看了一下,厨房还挺宽敞,比你们现在的厨房和卫生间加起来还要大一些,水管什么的都挺齐全;。
卫生间不大,和你们现在这个差不多,有淋浴头,但没热水,冬天得去澡堂子洗澡,一个月五百,水电费自理。
不过他们跟我说了几个条件,不能带乱七八糟的人去家里;不能糟蹋他们的房子,在墙上乱钉钉子什么的;你们如果住进去,得负责院子里的卫生。
他们去年出租过一次房子,那厨房和卫生间就是那时就才新添盖的,因为租房的人忒邋遢,不到两个月他们就把人给赶走了,以后再不肯租了。”
柳侠说:“卫生不是问题,我们也不会随便乱动人家家的房子,不过,”他看了看柳凌:“我家里人去住他们不能说是乱七八糟的人吧?”
祁越笑着说:“不会,我特别跟他们强调了一下,你们家人特讲究,而且一家子都是明星相,谭老师他媳妇儿还跟我开玩笑,说等你们过去,如果真是一群大帅哥,可以降房租,如果是我说瞎话,一间屋子涨一百。”
马鹏程摸摸自己的脸,又伸手想去摸猫儿的,被猫儿一巴掌给打开,还顺便踢了他一脚。
马鹏程揪着脸做痛不欲生状:“这意思是长得丑还得缴税吗?凭什么呀?有个丑老爸又不是我自个儿愿意的。”
祁越扒拉着马鹏程的脑袋笑:“这小子怎么这么逗呢?”
几个人轮番把马鹏程的脑袋给蹂躏了一遍,马鹏程趴在桌子上做生无可恋状,随便轮。
柳侠和柳凌、猫儿,包括马鹏程,都觉得52号可以租。
祁越说:“那好,我回去就跟他们说,让他们有时间把屋子里的东西腾一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搬?”
柳侠看着猫儿,犹豫了:“这房子到阴历十七整两个月,可到时候还不出正月,我觉得天还太冷……”
猫儿打断他:“不冷,到时候咱们把那个炉子搁屋子里,肯定可暖和,小叔,这个房子一到期咱就搬。”
祁越迟疑了一下,好像是在权衡什么,然后说:“嗯——,其实柳侠,再有三四天就立春了,立春后气温上升得很快,不过,最主要的是,我爷爷奶奶每天早上都要做五禽戏,我爷爷还练习太极拳……”
柳侠心里一动,他觉得祁越的眼神有点暗示的意思:“嗯?五禽戏和太极拳?”
祁越笑:“对,五禽戏和太极拳,我和岳祁小时候跟着练习过好几年,我觉得那个对身体确实挺不错的,如果你们搬过去,我觉得柳岸可以试着练习。”
猫儿急切地问:“那,祁爷爷会愿意教我吗?”他想赶快强壮起来,他觉得自己每天窝在这么个小房子里,都成了个废物了,五禽戏他不知道,但太极慢慢悠悠的,他练习起来肯定没问题。
祁越说:“我觉得如果你们提出来,他肯定愿意,上次你自己写了那张方子后,我爷爷天天夸你。”
上次猫儿去祁家看病那天,是岳祁的结婚纪念日,也正好是星期天,柳侠和猫儿一到,岳祁就心安理得地和妻子逛街去了,柳侠也就理所应当地替祁老爷子写方子,中间他出去上了一次卫生间,猫儿又代替他写了一张,结果,后面几个人,祁老爷子都让猫儿帮他写了。
柳侠怕累着猫儿,不想让猫儿写。
祁老爷子对他说:“做点能做的事对人好,有病的人也一样,这点事,累不着他。”
柳侠当时就能觉得祁老爷子对猫儿的喜欢更多了一层。
所以,如果练习五禽戏和太极拳对猫儿的身体真的有好处,祁老爷子应该会答应教猫儿吧?
柳侠看一眼阳台上的炉子,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这个房子一到期马上就搬,再买个大炉子放屋子里,把屋子每天烧的暖暖和和的就可以了。
他马上对祁越说:“祁越哥,麻烦您回去就跟那个谭老师说,我们过了元宵节就搬,请他提前把房子腾出来。”
祁越点头:“我一会儿回去就跟他们说。”
柳凌和柳侠想提前做饭,多加两个下酒菜招待祁越,祁越不让,说初一互相拜年可以,但不兴在人家家吃饭。
既然规矩如此,柳凌和柳侠也不强求,祁越和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看看快十一点了,就准备回家。
祁含嫣一听要走,坏脾气发作,又踢又哭,撒泼的架势十个胖虫儿加起来也比不过,小萱用小胖手给她擦眼泪也劝不住。
柳侠他们即便想让小丫头在这里玩,今天是过年也不行,最后没办法,柳凌抱着小萱和祁越一起出去,把他们送到车上。
车子在祁含嫣声嘶力竭的大哭中离开,柳凌抱着小萱站在街边,一直看着车子消失。
外面和想象的不同,非常冷,树梢看着一点不动,小风却刮的人脸生疼。
柳凌把小萱裹在大衣里,问他:“那边有公用电话,咱们去给怀琛伯伯发个传呼吧?”
小萱点头:“嗯,还有,胖虫儿,哥哥。”小萱记不住胖虫儿跟曾广同去柳家岭了。
家里,马鹏程盘腿坐在沙发上,傻笑着一个人在玩小猫钓鱼。
柳侠和猫儿进厨房准备午饭。
柳侠捏着猫儿的耳朵:“老实交代,夜儿黑你又搞啥秘密行动了?你今儿起来看您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