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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袅袅正巧也有事要问她,便对傅芷安道:“这位姑娘,我是见过的。”
傅芷安“哦”了一声,转到了一边,却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对慕荷的防备。
慕荷一面走着,一面打量惠袅袅。
在点星楼的那一天,便见到了她,可那里,因为心中的妒意,并没有好好地打量她,只觉得怎么看她都不顺眼,都是不好的。见宁泽对她与众不同,她便觉得心中闷得难受。
到后来,宁姚送她回宫的时候,才神色严肃地和她说了一些话,让她认清了事实。
此时再看惠袅袅,觉得,她确定是一个难得的美人,与她自己,不是同一种美。
她美得国色天香,带着一点媚惑的味道,惠袅袅的美,则是一种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美。无争,无媚,却好似人间最美的璞玉一般。
她的一双眼睛,灵动,清澈,坦荡,似一汪不曾被人惊扰的恬静古泊,由内而外地散发着安静与祥和。
慕荷停在离惠袅袅两步远的距离,心中惊讶难抑。她身上所穿衣物上用的熏香,竟与宁泽的是一样的!甚至盖住了她原本以为会有的香露味。
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还能拿什么来让自己不去认清事实?
只怕那天在点星楼外便是如此,难怪宁泽还能离她那么近
第七十九章()
傅芷安第一个不同意;“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
慕荷看了傅芷安一眼;心中惊讶了一下,刚才竟光顾着打量惠袅袅,没注意到她身边还有这么一个有着不凡姿容的女子。看这女子的打扮;应当也是某个大官员家的千金。她作为宫中的调香师,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她对惠袅袅道:“是关于你身上的香露的。”
傅芷安疑惑地问惠袅袅,“什么香露?”
惠袅袅一直看着慕荷;对于她的举止;在梦境里看得太多了;并不觉得奇怪,正巧;她也有些事情是要和她单独说的;便对傅芷安笑道:“我先前把一瓶香露都喝了下去,身上总散发着这股味道;时轻时重,时浓时淡的,便向慕调香师求去香的法子。”
傅芷安鼻子动了动。
惠袅袅失笑道:“春兰用了别的香料熏了衣裙,你现在闻到的,是衣上的香味。”
傅芷安“哦”了一声,揉了揉鼻子;不甘不愿地将空间让给了她们;还不忘了嘱咐;“你要快些说完。”又对慕荷道凶巴巴地道;“快一点!”
慕荷微微垂头,神色恭敬。
等傅芷安走远了,她才道:“那天,我撒了谎。”
惠袅袅听得厉厉小声地咕哝了一声:“千秋,帮帮她吧”于是,刚好没有听清楚慕荷说的话。
她看向慕荷,目光疑惑,却是在问厉厉的,“嗯?”
厉厉咕哝了一下,而后情绪低落地道:“我我生前欠她的”
惠袅袅忍不住去想厉厉因何欠了她。
而那边,慕荷以为她是在问撒的什么谎,便答道:“我没办法把那香露味去掉。那天那般回答,只是不想之”她微微顿了一下,而后扯了扯唇角,“不想宁世子和你们失望。”
惠袅袅怔了一下,注意到了她对宁泽的称呼变化,不过,心里更为在意的是,那香露味没有办法去掉了。
微微垂眸,心里竟生出点点难过来。
过了一会,抬眼微笑着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实情。其实,这香味很好闻,去不掉也没有什么紧要的。”将要解除婚约的人了,于她而言,这香露味祛与不祛,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慕荷惊讶地道:“可是宁世子”
说到这里,她顿住了。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在那人心中的位置,自然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再适合她说的了。
惠袅袅在听到厉厉让她帮慕荷的时候,心里有那么一瞬的不快。可看到慕荷此时的模样,再想到梦境里的情况,猜想她前世一定是做了什么让厉厉觉得愧对于她,才会对她开这个口。
不过,她总归是要过问这件事的。
只是不待她开口,慕荷又道:“我曾立志成为天下第一调香师,想要制出最独特的香来,让宁世子总能第一时间闻出来,可惜我失败了。他一闻那香味便难受得呼吸不畅。其实,若是以前,我定然能配出来,可自从配了这香露之后,我配制出来的香料总是有些古怪,与预想的效果不同,所以,宁世子觉得我是有那个能力的。”
她的唇边挂上了一抹苦涩,“若是我不答应,他定会以为我是不愿。我确实不愿,因为我嫉妒你啊。能得他另眼相看,可我也知道,我连嫉妒你的资格都没有。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总不会是我。”
微微一顿,“以往,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只是浅浅笑着,偶尔才会接上那么一两句,话也是少得可怜,我却觉得大抵他就是这么个性子,就是与安逸郡主之间说话也是不多的。我心悦他,对自己也有信心,自是以为他亦是心里有我的,见到你之后,我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不消见你的人,只在那门后听得他能主动与你说上那么多话,便叫我嫉妒得难以呼吸。”
惠袅袅:“”没想到她会这般坦白,而且,她的坦白平静地不像是一个嫉妒的人。让她对她竟然讨厌不起来。
心中思量着,其实,她没有失败,只是偏巧宁泽对这个香味反应过度了而已。
慕荷又道:“如今我已接任了师父的位子,若不遇特殊机缘出宫,便只能老死在宫中。只是我制出来的香,问题越来越多,所幸送往东宫的香,没有任何问题,太子和太子妃喜欢,才能让我勉强保住现有的职位,无进,倒也尚能无退,要不然”她看了一眼周围的宫墙,似在看一座能见得着的囚笼一般,“如宫里许多寂寂无人知的人那般,很快便会被所有人遗忘,消失无痕,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惠袅袅心中清楚,她前世遇到了那所谓的特殊机缘,便是宁泽将她带出了宫。
今生有她存在,可又有什么区别呢?宁泽应当还是会带她出宫的吧。
莞尔一笑,“世间存在过的东西,不会轻易灭亡的,就算是灰飞烟灭,也必然有存在过的痕迹。你以为寂寂无人知,却总有人会发现那些痕迹,证明你存在过,若因你的存在而受到影响。何必如此伤怀呢?未来还有那么长,又如何知道你一定不能得到那样的机缘?且莫太早心灰意冷,错失良机。”
她垂了垂眸,有些惊讶,“我也不知怎么的,竟和你说了这些不该说的事情。”想到宁姚和她提到惠袅袅时,说的那句“她总是让人觉得什么都是充满希望而又美好的”,忽又了然了。
如她这种处在绝望之谷的人,哪怕明知道这样的希望是奢望,也因着她的话在心里生出了点点暖意,想与她说上更多。不过,眼下,这里并不是适合长谈的地方,她们也不过是两面之缘
“我该去给东宫换香了。”她侧了身,看向她身后不远处乖巧站着的孩子,顿了一下,又道,“那是我侄女,亦是我徒儿,慕南烟,在家中排行十三,因着天资过人,家中的人把她送来我身边,想要让她成为优秀的调香师,而我现在的情况,什么也教不了她。亦不想让她如我一般,大好的年华困顿在这宫中。今日带她过来,便想趁着太子妃高兴,向她求个恩典,送十三出宫,回慕家她应当有一片自由广阔的天空。”
说到这里,她顿住,失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瞧我,竟不知不觉,又与你说了起这些无关的话来。”
而后,又敛了笑,神色纠结:“若是若是若是不能成功,我想请你将她要出去,放她回慕家。”
她到底是一个从骨子里骄傲的人,一句求人的话还未说出来便先红了脸,说完了之后,便如同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垂着头垂着眸,不敢抬眼看人,像是一个在等待着审判的罪人一般。
惠袅袅对她口中的慕家并不了解,但看她纠结的模样,即便心中疑惑她为何不去向宁泽或者宁姚开这个口,也还是答应了下来。
惠袅袅看向她身后的孩子。不过四五岁的年纪,扎着双丫髻,脸蛋粉嫩嫩的,一双凤眼收敛着光芒,长大之后,不知会是一个何等样的美人,只是那眼中的沉寂与幽深,不似这个年龄该有的。难道是在这皇宫里看到过什么或是经历过什么?
思及此,心中出些许疼惜。她并没有资格直接向宫里要人,既是应下了,便得留意着,若是太子妃答应放人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