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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奕琛此时已经收拾得利利索索,好像外套也不是昨晚穿的那件,他脸色有些发白,精神也不是那么好。
我还来不及问他,昨晚是不是没走。睡在哪,他就将我推进了浴室。我开始穿了件颜色比较淡的外套,那自己过得严严实实,可他硬生生就给我扒了下来,丢了件夏天的短袖给我,而后脱掉自己的外套,搭在了我的肩头,一句话也不说,就拉着我出门了。
路过客厅,我看着茶几上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就是沙发上凌乱的搭了些衣物。
我也挣扎过,但我们力气相差悬殊。
外面真的很冷,先不提我,但周奕琛只穿了件羊毛衫,他定然也会冷的,可他并不在意,把我塞进车,就驶向了监狱的方向。
几乎是一路无言,我不论问什么,他均不回答,下车前,他告诉我,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一个字都不要说,能哭,最好就哭出来。
等我推开车门的那一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这个位置,我记得,就是周奕琛来接我的地方。
“周奕琛,你要干嘛?”
我不禁背脊就传来了一阵恶寒,死死地扯住了他的袖口,他没在看我,目不斜视,眼眸中也没什么焦距。下一秒,几个警察就将我押走了。
我特么整个人险些就原地爆炸,只觉得因为我们离婚了,他提上裤子不认人,想再次将我送进监狱。
可他明明知道我是无辜的啊,我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像明白了我所想般,快步上前,单手环住了我,起先他所有的动作都十分克制,数秒后,他抵着我的后脑,将我死死地抵在胸膛上。
“乖,你听话,就进去一下,马上能出来,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不要说话,记住我刚才说的。”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子有些颤抖,明明我这么生气,可我还是闭紧了嘴。
几个警察桎梏着我,将我扯进了铁门中,但也只是停在门边,甚至有个女警给我递了杯热水,让我捧在手里。
“外面凉,你站一会儿吧,等下出去,记得把杯子丢了。”
我双腿发软,动了动唇,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至于水,我一口也没喝,就眼睁睁地看着它不再冒热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边警察让我把外套脱了,我开始没反应,还是那个女警替我脱了下来,我就穿着件短袖,被推出了铁门,这扇门再次推开,外面已经围满了记者,无数闪光灯打在我的脸上。
这些记者,将矛头全数指向了我,手中的话筒简直恨不得塞进我的嘴里。
“苏南小姐,那场车祸害你几乎是身败名裂,事情过了这么久,抓到了元凶,你被无罪释放,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赔偿问题,你有没有与律师商讨过?”
“最开始你为什么没有辩驳?甚至没有上诉?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当晚开车的人,听说是本市少女失踪案的主谋,你与当事人熟悉吗?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我回答不上来,此时身上也不觉得冷了。
很奇怪的,我就是看见了被人群所淹没在后面周奕琛,他望着我,表情很淡。
“苏小姐,因为车祸,你的父亲始终昏迷不醒,你……”
提到父亲,我再也听不清之后的话了,耳膜嗡嗡作响。我忽地想起周奕琛说的,让我别说话,只哭就好了。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周奕琛不让我穿毛衣,不让我穿外套。
因为我进监狱时,正值盛夏。他真的没骗我,可他为什么要帮我?
我就是这么不想哭,也想说点什么,可张开双唇,甚至连一个音节也吐不出来。面对这群陌生人,他们嘴里的话,就犹如一把尖锐的匕首,一刀刀割在了我的心头,沙沙地疼。
我眼底瞬时布上了一层氤氲,吸了吸鼻子,还是忍不住痛哭出声。
我是为了什么而哭呢?
我彻彻底底的自由了,我,苏南,终于可以活在阳光之下了。我难道不应该笑吗?我应该开心。
可我现在心尖就像被针刺一般,隐隐作疼,这种痛不至于死,却让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良久,周奕琛向我走来,就像接我出监狱的那天。整个人都像散发着一道刺眼的光芒,记者们打趣地让开了道,目光饶有兴致地在我们身上来回流转。
当他环住我的肩头时,闪光灯再次刺痛了我的双眼……
第137章:再也不用拼命讨好任何一个人()
由着周奕琛的身份摆在那里,记者的态度稍微能好一些,也不再像刚才那样针对我了。只是他们忘了,我不过也是个受害者而已,他们没必要冷嘲热讽。
当初因为车祸死的,是周奕琛的未婚妻,所有人渐渐就将话头转移在了他的身上。
周奕琛全程都十分淡定,就算有些记者问格外刁难的问题,他都微笑以对,声音不冷不热。
“周氏集团会赔偿苏小姐的一切损失。”
“这只是一场误会,与苏小姐本人无关。”
话音落下,记者们就被周奕琛的保镖‘请’走了。
他环着我的肩,一步步往路边走,我麻木地跟在他后面,整个身子都十分僵硬,这一切,都是我始料未及的,一时间我很难做出反应。
周奕琛昨晚所说,会让我以苏南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出现,原是指这个。
只是这些来得都太迟,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就算早三个月,我大抵都会和此刻的心境不同。今天的新闻,一定会同时出现我和周奕琛的脸,还是高清的那种。
我在苏氏久泰呆的时间也不算太短,苏氏那边定然也掀起一场大波。收假再回去,我未必敢进公司的大门。人言可畏,我很难想象,我该如何应对悠悠众口。
我一点儿也不感激周奕琛,反而更加厌恶他。
其实他让我出狱的方法有太多,他偏偏选择了最极端、最令我印象深刻的。
我不断地在心底问自己,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只是为了让我难堪?那代价也太大了。
周奕琛亲自为了拉开了车门,他轻轻地将我推进去后,退后了数步,并未跟进来。片刻,申文不知从哪走了过来,递了一个纸袋子给我,淡淡地说。
“苏小姐,衣服在里面,您穿上,小心着凉。”
我盯着他和申文一同坐进了后面的一辆轿车中,才缓缓地收回视线。深吸了几口气,我攥紧了袋子,推开了车门,司机似乎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举动,原本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立马收了回去,他来不及唤我,我已经冲去周奕琛的车前,他仅按下了半截车窗,眼皮都没抬一下。
“还有什么事。”
他的声音,对比先前,冷了不止一个度。那模样,就像和我不熟一样,我们只是陌生人。哈,谁说女人翻脸比翻书快,男人不也是。我进去前,他还附在我耳边轻声安慰我,转个身,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现在想来,他之前说‘乖’‘听话’的语气,就像在哄自己圈养的宠物一般。我不高兴了,他就丢根骨头给我。不论我接不接下来,他都觉得我必须感恩戴德地向他继续摇尾巴。
我看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大概这样戏弄我,看我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他觉得十分有趣。
我紧紧地盯着他,从齿缝中迸出了几个音节。
“你出来。”
“给你一分钟。”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眼底满是不耐烦,而且完全没有要出来的架势。
我拉了拉车门,已经锁上了。
站在冷风里,我抿着唇,周遭的人均穿着厚厚的外套,唯独我,穿着短袖,十分突兀。但我一点寒冷都感觉不到,大约是冻麻木了。
一分钟早就过去了,我们依旧僵持着,期间申文想劝我几句,却被周奕琛一个手势制止了。
“我让你出来!”
我抬手就将纸袋砸向了他的脸,他手臂一扬,轻而易举地就挡住了。
我很执意,周奕琛静默了片刻,忽地就推开了车门,车门毫无征兆地砸在我的手臂上,这股力道迫使我不得不往后踉跄了几步。
他站在我身前,单手捏着纸袋,另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中。目光毫无波澜地冷睨着我。
我不禁磨了磨牙,扬手,使足了全身的力道,重重地糊在了他的脸颊上。他身上温度十分高,和我恰好是两个极端。手掌挨在他脸上的那一瞬,他身上的温度速度地传进了我的手心。我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