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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原碧海的心里,竟然也忽然起了一个模糊的疑惑,挥之不去:那个帝国的少年,该不是又用了什么离奇的法子,早已远离了他们的视线,消失在这异国他乡苍茫的雨夜里了吧?
张狂的大雨,砸在了哥达星球首都爱思堡的街道上,晚归的人们加快了脚步,四处渐渐少了人踪。肆意倾泻的雨水洗涤了街市的喧嚣,洗刷掉了林木上的小小灰尘,也渐渐冲淡了某条林荫大道上那夜色中的暗红血污。
路边绿化从中,一道单薄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缩在阴影里,望了望不远处的街道,他的神思虽然已经恍惚,可依然直觉地避开了交通摄像监控的方向。
肆意的雨点冲刷着他的身体,下水管道中带来的污渍和腥臭变淡了不少,按住了剧烈疼痛的胸口,澈苏觉得整个身体越来越冷
眼前依稀浮现出一张阳光而明朗的脸,南卓笑吟吟的眉目似乎就在眼前,载着他飞快驶向市区,年轻的飞行营营长殷切地向他介绍着他的家乡。
四周的雨声瓢泼,可南卓的声音却似乎格外清晰。
“看,那是我们首都最历史悠久的赫兰大道,我前几年可没少在上面飙车!
“这里监控摄像头少,道路又宽,最适合狂飙了。
“这里通向城外,所以行人本来就少,到了晚上更是连鬼影子都没有啦。”
通向城外。
回想着在图书馆电子地图上看到的大致方位,他确认了出城的方向。没有错,这边,沿着这个方向驶来的,目的地都是城外。
意识越来越模糊,他踉跄着,用力狠狠摇头,企图甩去越来越沉重的眩晕感。
终于,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辆高大而笨重的卡车身影。眼睛中微弱的光芒闪过,澈苏猛然站起身。死死盯住远处越开越近的那辆卡车,他慢慢移出了灌木丛。
就在那辆卡车从路边疾驰而过的刹那,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然扑了上去,企图抓住擦身而过的车尾!
一阵刻骨的锐痛随着他的动作猛然袭来,从胸腔直散到全身,举起的手臂只搭上了那辆卡车的车厢尾部,就因为剧痛无力地垂下。差了最后几公分,卡车携着飞溅的雨水飞驰而过,把他狠狠甩在了路边。
狼狈地翻滚几下,他喘息着趴在满地的水污中。
前方是什么?忽然亮起的车灯?察觉到这漆黑雨夜的凶险,他挣扎着想要避开,可是,竟然全身都无法动弹!
“嘎——”一道紧急的刹车声,正在行驶中的一辆黑色车辆惊险无比地猛打方向盘,避开了忽然在车灯中隐约出现的地上人影。
躺在冰冷的污水中,澈苏慢慢地抬起头。
透过模糊的,被雨水遮挡的视线,近在咫尺的车门慢慢打开,一双脚,迟疑着伸了出来。
蠕动着冰冷的嘴唇,澈苏觉得自己好像发出了什么声音,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来得及说出来。
第105章 温柔以待()
“夫人;您真的要把这个人带回家吗?”将纯黑色的低调军车停在了别墅一侧的车库里,五十多岁的司机老潘开了口。
这是一栋坐落在首都城外风景区的优雅别墅,四周风景秀丽人烟稀少,已经入夜;温暖的灯光从门厅里透出来,映在四周的木篱笆上,野蔷薇芬芳嫣然;开满了墙壁,摇曳在夜色中的风雨里。
老司机紧跟着身前那面容温婉的中年女子;伸手从敞开的后车厢车门中接过一个昏睡的少年。阴暗的夜色下;那人一动不动;斑驳的血迹在他身上触目惊心。
手里拿着一件血衣,那女子柔声对着自家的老司机道:“那你说该怎么办?非要报警吗?”
“当然应该。”忠心的老司机脸色颇是不以为然,“这个人来历不明;受伤也不轻。我瞧就是一个街头斗殴的小杂碎。我们家是什么样的身份;怎么能随便带这样一个小混混回来?”
“可是他求过我啊;我也答应了。”那中年女子苦恼地微笑着;一身浅蓝色的丝绸套装,修长的脖颈上一串光晕温润的珍珠;衬着雪白肌肤,煞是高雅动人。
细细看来;她眼角有极细的皱纹,看上去已非妙龄。可是一眼之下,由于身姿苗条、眼神温婉;却是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年龄。
“夫人,您总是这样!”老司机不满地严肃道。
修长的弯眉蹙起来,那中年美貌女子有点头疼地想起今晚这突发的状况。车辆行驶到一条归家必经的道路时,斜岔里忽然就那么闯过来一个歪歪斜斜的身影,若不是司机老潘刹车及时,真怕会出一场意外的车祸呢。
昏黄的灯光下,那个清瘦的少年倒在地上,强撑着抬头看她,充满惊慌和无助,低低地求恳着:“抱歉,真的很抱歉。能不能能不能捎我一程呢?”
按说该是非常荒谬的,可看着那温良无害的眼睛,她竟然就这么忽然心头一软,打开了车门。
谁又能知道,这个少年刚刚上车,就在车灯下暴露出身上斑斑的血迹,狼狈地昏倒在后座呢?
那时候,她惊呼出声,前面的司机老潘也手忙脚乱地过来帮忙。似乎没有昏沉得很深,那个少年很快就在车厢里清醒了片刻。在听到司机老潘坚持报警或者送去医院时,他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低声再次说了一声“抱歉”后,他用力推开了车门,就要挣扎着跳车而下。
可是,他哪里有体力呢?几乎是半挪半摔地爬出了车外,就那么昏昏沉沉地差点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辆逆行车辆,若不是她手疾拉住,恐怕就会撞死当场!
“孩子,我们送你去医院,不报警,好不好?”她看着这少年身上斑驳的鲜血,心里大概猜出了点什么。
好勇斗狠的少年,正是最容易冲动和犯错的年纪,该不是卷入了什么街头暴力事件吧?
“不不,求您了。我不要去医院”那少年黑漆漆的眼睛就像是濒死的小鹿一样,闪着湿漉漉的光,“您或者让我走,或者带我一程离开这里求您了,就是不要去医院”
不得不说,那两声反复的“求您了”说得太近乎绝望,让人心弦一颤。更何况,这不过是一个比她的女儿看上去还要小一些的少年。
心底某种隐藏极深的母爱悄然翻涌,击中了这位善良女子的心。她犹疑了一下,终于轻轻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样的一句话既然出了口,就似乎没有了退路,以至于将再度昏迷的这个奇怪少年抬上车后,就算再发现了什么,她都没法能再做出反悔的举动来。
是的,这个少年的身上,还有别的东西,让人心里异常不安。
镣铐!
脏污的衣袖遮掩下,右手单边带着半副镣铐,破坏严重的一小截锁链赫然垂在他纤瘦的腕边。
从警局里逃出来的年轻案犯,还是黑暗社团内部被私刑折磨的不良少年?
“老潘,帮我把他抬到客房里,再给林医生打一个电话,好吗?”她歉意地微笑,“我瞧这孩子的情况有点糟糕呢,简单的止血怕是不行。”
“夫人您真要这样吗?”老潘悻悻地道,小心地抱着澈苏,迟疑地通往二楼的楼梯边磨蹭着,“我觉得还是送去医院比较好。”
“好啦,等林医生来先看一下。假如真的太严重,非医院不能救治,我再改变主意好吗?”女子柔声道,黑色的眼睛有宁静而叫人心安的魔力。
利落地脱下身上优雅的裙装,她换上了家居服,很快带着简单的家庭医药箱出现在二楼的客房里。
整洁的客房床铺上,那个少年一动不动地躺在一大片雪白中,怕他身上的血污沾染到床单上,司机老潘细心地先在下面垫了浴巾。
超大的浴巾中间,那个少年的黑发极长,凌乱地散在一边,清瘦的身形显得虚弱得可怜。
“老潘,抱歉耽误你到这么晚。”女子挽着衣袖,开始亲自动手帮助澈苏进行简单的止血和包扎。这少年的衬衫已经被他自己扎在伤处止血,身上只有一件小小的背心,裸露着肩膀和双臂。
轻轻解开他绑在前臂上的那血布条,一个模糊的血洞出现在面前。
那是在前臂上,竟然似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生生挖掉了一小块肌肉,而他身上的肩胛骨下,还有一处明显没有痊愈的旧伤。那是一个类似圆形的烙印,边缘有些看不太清的图案,中心却有一小片泛着粉红色的伤疤,看来是刚刚长出来的嫩肉。
“看,是不良少年吧?学什么纹身,搞得身上一个大印章!”老潘气哼哼地道,心里直嘀咕: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