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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的处境大概没那么危险,岳向阳开始思考起自己的事情来:白不易去哪儿了?我该往哪儿走?接下来怎么办?
等等……梦魇?这个名字很熟悉啊……
岳向阳纠着眉头捏着下巴思索了半晌,才一拳落在另一只摊开的手掌上:“这里难道是梦魇湖!”
“是啊。”
梦魇说着,又“嘭”地变成了一位俊朗少年的模样,靠在了一旁的树边。
岳向阳见状忙上前拉住梦魇的手:“前辈,你这湖中心可有一株叫诛心草的植物?”
“恩,有。”梦魇扬了扬下巴。
岳向阳闻言心里甚是高兴,心念着自己和白不易之所以会来到这种地方,不就是为了这诛心草吗!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故意套近乎似的,岳向阳顶了顶梦魇的胳膊,道:“那个诛心草,可否借我用一用?”
“没门儿。”
“……”很好,秒答,还是毫无悬念的秒答。
“除非……”梦魇用眼角看了看岳向阳。
“你叫我爸爸。”
???
你,是幼稚鬼吗?
岳向阳内心此时只有一个大大的礼貌的微笑,很高冷的那种。
“爸爸!!!”
只一秒,岳向阳就跪趴在了梦魇少年的“石榴裙”下。
“哈哈哈!乖!乖!”
梦魇抱着肚子狂笑起来,眼角的泪珠都挤了出来,看向了岳向阳。
抬眼,看见背着光、笑得眼角含泪的梦魇,岳向阳忽然有些恍惚,想着是不是看错了,揉了揉眼又看向梦魇。
那人此时已是收敛了表情,全然一副得意的模样。
刚刚这人脸上的……那种强烈的孤独和悲伤感……是错觉?
“能认识你,我很高兴。”梦魇说如是,笑得温柔。
“呃……”岳向阳的表情变得僵硬,“能不说得跟绝别一样吗?搞得跟我下一秒就要挂掉似的……”
“什么?挂掉?你说的这个我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但死亡,恐怕是一种必然吧。”梦魇说得一脸云淡风轻。
“啊?!为什么?!”
“你不是想要诛心草吗?能扛过诛心草的人,上千年来,我也只遇到过一人。”
“那……其他人呢?”
“都死了。”
“死了??”
“是啊,喏,你看,”梦魇说着指向那一片微微氤氲着暗色雾气的,指尖轻划。
一处湖面的雾气散开,湖水泛起黑红的颜色,里内依稀模糊地翻滚着类似人的骸骨一般的东西。
当初来到这里第一次见到尸骸之时的那种恐惧感又席上心来,岳向阳胃里一阵翻涌。
第74章 梦魇(二)·初遇()
“所以真的很可惜,好不容易遇到了个说话的人……”
梦魇一脸无奈,却又一副早已习惯离别的表情,“是你要去寻诛心草的,急着送死,这我也没办法了。”
“这……当真是这么严重?”
“不然呢,你以为?”
梦魇在挨近岳向阳一侧坐下,靠在树边。
许是太久没说过话了,梦魇显得极有耐心,娓娓道来……
心魔,生于心,幻于形。
其乃修真人士在修炼途中最大的障碍,一有闪失,走火入魔,便是前功尽弃,万劫不复。
而且,就算是成功压制了心魔境界突破,心魔也不会随之被清除消失,只是暂时被压制。
故想要修仙飞升者,必先清心寡欲,不受七情六欲摆布,消除心魔,方能成就大道。
而有些饱受心魔折磨、甚至精神崩溃几近走火入魔的修士,会通过各种方法,甚至是画阵入梦的方式来到这梦魇湖,去求得诛心草。
诛心草,顾名而得其意,诛心。
修真人士,在触碰诛心草后,均会强制性接受诛心、
相传,若是能在诛心后存活下来,心魔便会烟消云散,元神将得到安宁,丹定于心,神识升华。
故此,修仙之路便将再无坎坷,修成飞升亦将不再是难事。
但是,连心魔都不能克止,更何况是接受诛心?
孤注一掷前来求解脱的修士,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只有一个结果:死亡。
“可是……你不是说还有一个人成功过吗?那人是何人?为何能成功?”岳向阳不住发出疑问。
“因为这人很特别啊,可厉害了。”
梦魇笑了起来,竟真像是一副未经过苦痛的少年的模样。
“……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恩?”
一阵风吹过,歪辫束起的凌乱的发缕,尽数撩扰在岳向阳的脸上,一时间,他不能再看清梦魇的表情。
风止之后,岳向阳面前现出的,依旧是一副淡笑着的脸。
“我啊,谁也没等。”梦魇垂眸淡笑,“谁也不会再回来。”
“……”
“你不是想知道那个人的故事吗?”梦魇抬手,点在岳向阳的额头,“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额间一抹昏黄。
春华秋叶,昼影斑驳。时光轮转,溯影颠宵。
一转眼,便是身在六百年前。
岳向阳伫立在一个城镇里,茫然的四处望着。
这里,没有欢声笑语,没有人群熙攘,只有一派死气沉沉,时不时有一两个蒙着素色面罩的人端着什么匆匆而过。
“这场瘟疫……真是来的要命……”
“眼看稻谷都要丰收了,却造了这等祸害……”
“我们的镇子……恐怕再也不能……”
周遭各房各间,病恹恹的各种声音纷纷传至颅内,不绝于耳。
光影变幻,岳向阳只觉得自己像是看了一场世纪电影。
“阿爹,粥……”
“叶儿……”床榻上,一个男人苍白着双唇不住地摇头,“不要过来,不要管我了……趁着还没染病,你和你阿娘……先走吧……”
话音未尽,男人就不住地咳嗽起来,明明身体已是虚败不堪,吭咳的劲儿却大到几乎能将肺咳出来。
“阿爹……”
男孩紧咬着着牙根,硬是憋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
他更不忍心告诉自己的父亲,这个村庄早就被全全封锁起来了,哪怕是未有患病的人,也不得踏出半步。
因为镇内瘟疫病患数量众多,官府为了避免疾病传播,采取了封锁性的绞杀。
换而言之,这位父亲希望他妻儿出去避难的念想,早已成为了没可能实现的妄想。
“妈妈,我们会没事吗……”
洛叶给房内的父亲喂完粥,离开房门,问着自己的母亲。
“会没事的,我们都会活下去的。”
女人噙着泪水抱住他,除了这个十二岁的长子,她还有一个八岁的次女和一个三岁的幺子。
而最小的只有三岁的那个孩子,早就因幼小的身体不敌病袭,夭折了。
一家人为此悲伤了很久,但在得知家中的顶梁柱也患上此瘟疫之时,整个家就彻底垮了,没了灵魂,没了希望。
整个镇子内,几乎每个家庭都充满着绝望。
梦魇,会受到沉痛氛围的吸引,来此作祟,将绝望与悲痛带进人的梦里,吞噬人的精气,销蚀人的灵魂。
入夜,入梦的人们依然没有从白日的绝望与痛苦中解脱,阴霾,依旧笼罩。
看着瘴气四漫在各个人的梦里,梦魇木然着表情,轻抿着唇。
转身准备离开这片黑洞洞的梦乡,这时,一处白亮却让梦魇停住了脚步。
“哈哈哈哈!哥!你也把鞠传给我踢踢!”一个穿着粉色花裙的女孩叫嚷道。
“不传不传!这赛场之上哪儿有亲疏礼让之说!”男孩玩的认真,一副全然不顾对方是个比自己小了四岁的女孩儿的样子。
“哥你欺负人嘛!你个儿比我大,还是个男生!我哪儿能抢的过你!”女孩见状就要哭。
“说了不惯着你就不惯着你!啊啊!我的鞠!”
男孩故意错开一脚把球踢向了女孩的方向,女孩儿笑着就跑了过去,一球入洞,高兴得直拍手,撒欢儿似的就跑了回去,一边跑还一边高兴地对着里屋喊道:
“阿娘!我赢我哥了!赢我哥了!”
男孩笑着拍了拍手,回头,看见远处一团黑影,便好奇地走上前来,试探地发问道:“你好……?”
“……”
梦魇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他知道,在别人的梦里,自己只会是一团黑影,带给人恐惧与绝望。
他从来没有见过噩梦以外的世界,也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