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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黯然，慕风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莫非离那张开心而满足的小脸上，眼底闪烁着连他自己也没发现的光芒。
出了小巷，迎面而来的便是熙熙攘攘的大街，叫卖声，杂耍声，穿过耳膜，让人心情瞬间变得热烈起来。
莫非离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热闹的场面，眼中闪着兴趣的光芒，但更多的，却是对未知的害怕与畏缩。
莫小小察觉到他的心态，紧了紧握住他的小手，撩起斗笠上的一侧白纱，微笑的看着他，无声地鼓励着。
也许是觉得自己身为哥哥，不应该在自家妹妹面前表现出怯弱的表情，莫非离吸了一口气，反手将自家妹妹的小手握住，拉着她便往一处热闹之地跑去。
“哎。。。”见他拉着自家小姐跑走，霜云皱了皱眉头，来不及多说一些什么，站在她身边的银面少年却已经先她一步跟了上去。
喟叹一声，咽下口中的话语，只好随着跟了上去。
“妹妹，这个，吃。”
莫小小被拉到一处糖人摊子旁，抬头，正好看见自家哥哥面红耳赤的看着自己，神色略有些羞涩。
她心下轻笑，却转过身子让那摊主捏了一个莫非离模样的糖人。
“给，哥哥。”糖人一入手，莫小小便将之递给身边的人。
却见少年摇了摇头，因为受伤而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染着朵朵红霞，呐呐的垂下眉，将那糖人推回到自己面前。
“妹妹，吃。”
莫小小神色愣了愣，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像充盈着湖水似的，慢慢地波动着，闪着潋滟而不可方物的光芒，终于，一股泪水簌簌地溢出了她的眼睛。
她的哥哥，不管何时何地，最先考虑的那个人，永远是她这个混蛋妹妹。
幸而头上的斗笠挡住了她此刻的表情，以至于她如此狼狈的一面没有被任何人窥探，包括他。
“妹妹，吃。”见莫小小没有任何举动，莫非离又说了一句。
收拾好心底五味陈杂的情绪，莫小小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糖人再次朝他递了过去，属于少女甜糯柔软的嗓音听在旁人耳中，让人顿时有一种从头到尾都酥麻不已的感觉。
“哥哥吃，小小再让这位大叔捏一个糖人便好。”
莫非离原本呆呆的，不知所措的表情因为妹妹的话而变得安定下来，他用两只手指紧紧的握着手中插着糖人的细棍，目光透过面前一层朦胧的白纱，看见了一张小巧而精致的脸部轮廓。
妹妹长的真好看，声音也很好听。
心脏莫名的有些加速，莫非离一脸茫然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双隽秀的眉头呆怔的皱着，他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却觉得分外的甜蜜。
“哥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见他捂着胸口，莫小小以为他体内的魁毒又在作祟，顿时有些急切的便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探察。
一丝灵气顺着那脉搏进入莫非离的体内，在他的体内小心的察看着，却没有发现丝毫异样。
莫小小放开他的手腕，心下松了口气，却也还是不放心的对着面前的莫非离叮嘱道：“哥哥，你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小小知道吗？”
莫非离仍旧陷在失控的心跳之中无法自拔，听见自家妹妹的声音，便乖顺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小姐，那边有卖花灯，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见不惯自家小姐对三少爷这样像哄孩子一样的宠爱，霜云站在后面，对着莫小小提醒了这么一句。
小姐，你是出来自己玩的，不是陪着三少爷，哄他开心的好不好，唉。。。
总感觉这次出来的目的本末倒置了。
霜云抬头再看了一眼隐在白色斗笠下自家小姐的脸，见她好似乐在其中的样子，也就没啥好抱怨的了，算了，只要小姐开心就好。
“花灯？”听见霜云的话，莫小小歪了歪头，隔着白色的纱幔看向不远处那一个个挂着花灯的小摊，轻轻一笑，回过头便对莫非离道：“哥哥，我们去看花灯好不好？”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黑色曼陀罗（）
“花灯是，是什么？”莫非离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满脸迷糊的看着莫小小。
莫小小并未回答，而是牵着莫非离朝着刚才霜云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最后，在一家卖花灯的摊子前停了下来。
“哎呦，这位小小姐，小少爷，需要点什么？小人这里的花灯可都是最新颖的，你看看这盏莲花灯，做工多巧妙，是不是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不是小人吹，放眼这整个凤栖城，能比得上我张老三做的花灯的，除了那繁绣阁里的葛灵娘子，真真是没人再比得过我了。”
“葛灵？”在摊主的自吹自擂下，莫小小还是抓住了其中的重点。
这个人名听起来很是熟悉，但明显还没到让她刻意记住的地步，脑海内的记忆重新梳洗一遍过后，莫小小记起了这么一个人，她有些诧异的看着那眉眼眯眯的摊子，问道：“葛灵不是繁绣阁的婢女吗？怎么还做花灯？”
那摊主也是个爱说的，听见莫小小这么一问，立马如倒筛子一样，一股溜地说了出来。
“这个也是有原因的，虽说繁绣阁的待遇很好，在里面做工的人俸禄都挺高的，但耐不住葛灵她家有一个不成器的弟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偏偏还是个倒霉催的，次次进赌场，都输得血本无归，这还不算，那个葛力，一没钱就向自家姐姐要钱，葛灵要是不给的话，他就会破口大骂，把家中的东西全部砸碎，简直就是连畜生都不如。”说到这里，摊主还有些同情的叹了口气。
“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那那个叫葛灵的为什么还要管他，有这样的弟弟还不如没有。”莫小小还未发表意见，站在她身后，向来嫉恶如仇的霜云便愤愤然的说出了这么一番极其排斥与厌恶的话来。
莫小小回头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角，倒也未说一些什么，而是继续听着那摊主说下去。
“姑娘有所不知，那葛灵娘子其实并不是葛家的女儿，听说是葛家老头从山上的一个草丛中抱回来的一个弃婴，葛家当时还是一个小富人家，那葛家老头又是个心善的，可怜这孩子，便带回府中收在膝下养着了，只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几年，那葛家便因为一场大火而烧得一干二净，葛氏夫妇也被烧死在那场大火之中，当时葛灵娘子也就五六岁的模样，带着葛氏夫妇老来得子的一个善在襁褓中的儿子，在面对葛氏其他宗室亲戚争夺遗产的胁迫下，只好带着当时还在襁褓之中的葛力逃了出来，一个未满六岁的孩子，带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逃出来之后又能做得了什么？要不是当时繁绣阁阁主的马车正好经过，救下了她们二人，并给了她们栖身之地，且还让葛灵在繁绣阁当差，恐怕这俩孩子早就死在那个冰天雪地里的冬天了。”
“唉，都是作孽啊，本该一切都将往好的方向发展，谁知道那葛力长到十六岁的时候，不知从哪听来的一些闲言碎语，知晓了葛灵不是他的亲姐姐，还怀疑当年那场大火是葛灵的过错才烧起来的，从那以后，便像变得一个人似的，打架斗殴，什么坏事都做过了，偏偏葛灵心底善良，葛家老爷当年救了她一命之恩，她便是要报恩，也会对葛力那个畜生好，多么好的一个女子啊，娴雅淑德，为人又和善，想当年也是我们凤栖城的一枝花，不少大户人家还不及身份地位的去求娶过她做媳妇。”
“记得当时城东的苏家小公子还追过葛灵一段呢，本来俩人也算是郎有情妾有意，结果就因为葛力一句，你要是敢嫁人我就死给你看，自那以后，葛灵便再没有与那苏家小公子见过面，至于其她媒婆的提亲，也都委婉的拒绝了，这一耽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时段便过去了，没有人家愿意自家的儿子娶一个大龄女子为妻，那苏家小公子虽然还对葛灵小娘子念念不忘，却也因为多次拒婚，而被他那个想要孙子的爹爹逼迫着娶了柳家的千金，不过大婚那天，苏家那个小公子逃婚了，至今还下落不明着呢。”说到这里，那摊主啧啧的摇了摇头，感叹了几声痴情之人，便欲继续说下去，不过莫小小却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听摊主的意思，你好像十分了解这葛小娘子的事情？可是，你与那葛灵娘子非亲非故的，怎么会知晓的那么多，莫不是胡扯的吧？”莫小小掀开斗笠的一角，露出一个白皙如玉的下颌，隐约可见她那微微上挑的嘴角，带着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