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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蹦跳起来,身上忽然掉下来一个小小的荷包。
“这是张姐姐给我的,”小玉打开荷包:“走之前塞到我身上,我一路上睡得昏昏沉沉地,都没有看呢!”
当然她看也看不懂,因为她不识字,见荷包里面不是她以为的络子,而是一张写了字的纸条,就嘟起了嘴巴:“这是什么呀,我看不懂。”
她塞到正在打坐的佛母手心里,这样调皮的举动却并没有引来佛母的斥责。
然而佛母扫过一眼,却忽然浑身一震,脸色也煞白起来。
“怎么了?”小玉惊呆了:“上面写了什么?”
而董彦杲那里,他指着墙外掩藏的弓弩手:“我不想背负杀死佛母的罪名,今晚除了你,所有人都格杀勿论——而明日你会失去所有的一切,因为是你杀死了佛母。”
宾鸿笑道:“不错,是我杀死的。我有多爱一个人,就有多恨一个人。”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却忽然看到眼前的青龙寺中,冒出了滚滚的黑烟——“走水了,青龙寺走水了!”
冲天的火光像是要将人的双目刺瞎一样,这一场大火令所有人猝不及防。
杨士奇从梦中惊醒,他一跃下了床榻,走到院中,登上了低矮的墙头,他听到了声音,正在判断方向。
张昭华披着衣服赶过来:“怎么了?”
“有军队开过来的声音,”杨士奇道:“人仰马翻,很急迫,很慌乱。”
寨子里的大小头领慢慢被惊动,仓促之间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寨中能指挥军队的人,竟然成了杨士奇。而他真的可以调动董彦杲留下的部队。
各处警戒响了又熄了,原来是董彦杲回来了。但是他形容狼狈,一见到杨士奇就从马上跌落下来:“宾鸿死了——佛母、跑了!”
杨士奇心里一顿,这就是他想要见到的最好的结局。然而似乎董彦杲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知道青龙寺里,究竟又是怎样一个场面。
杨士奇安抚了部众,才匆匆赶到董彦杲的大帐里。他刚才已经听闻,青龙寺大火,佛母从火中脱出,高喊——大劫在遇,白莲现世!天地皆暗,日月无光,世界必一大变!然后忽然就凭空消失了,甚至董彦杲埋伏好的弓弩手万箭齐发,居然没有派上用场。更可怕的是,青龙寺的大火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扑灭。
“大火未熄,还有可能是夜风的缘故,”杨士奇暗道:“佛母凭空消失,这简直匪夷所思——”
“元帅勿惊,”杨士奇温言安慰道:“元帅也该知道,佛母若是没有一点神迹,如何能叫百万教众心服?夜晚天黑,谁也看不清楚,更可能在遮掩之下逃生。何况,若是教内有心向佛母之人,提前走漏了风声,佛母便有机会逃脱”
董方圆长吁一口气,“极是,极是。”
“现在的问题是,”杨士奇道:“宾鸿是真死了吗?”
“是真死了。”董方圆道:“我不仅亲眼看了,而且亲手验了。他被佛母挖取了双眼,刺中了心窝。”
董彦杲更是一个哆嗦,他知道佛母若是不死,下一个报复的就很可能是他了。
杨士奇直起身来,道:“元帅,现在教内终于人心齐附,再没有反对之声,也没有危及您的人存在了。”
“可是佛母——”董彦杲战战兢兢道。
“佛母已经被宾鸿这个犯上作乱,与官军私通的人杀死了,”杨士奇定性道:“元帅力挽狂澜,比救危难,平息了宾鸿的叛乱。却晚了一步,没有救得佛母。”
“这样的说法,有几人会信?”董彦杲道。
“他们不信也得信,”杨士奇道:“官军压境,所有的希望就在您身上,只要您能带领兄弟们打赢官军,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董彦杲的眼里恢复了一点神采,不过又叹息道:“宾鸿死了唉,可惜啊可惜,就差一步”
杨士奇不动声色地听着,知道宾鸿和董彦杲之间肯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看董彦杲如此惋惜,也可以因此不惜背叛和佛母的联盟转而与宾鸿达成协议,可见这个秘密应该很不同寻常。
而此时的南京张府,王度面前的人将斗篷解下,露出了一张秀丽的脸庞。
正是从宫中匆匆而来的含霜。
“娘娘自从去了山东,东宫就称病,大小宴会全都推了。”含霜道:“两位娘娘渐渐生疑,王娘娘仔细,我等周旋不过,只好告诉了。王娘娘知道事关重大,也帮着遮掩。但康嫔似乎有意打探,屡生事端她撺掇张娘娘,明日的宴会,张娘娘已经发了话,必要看到太子妃可如何是好?”
康嬅初封的位分是康昭仪,因为张贵妃进宫,也顺带提封了她的位分,如今是个嫔位了,虽然不比妃位贵重,但也很能生事,含霜几个面对她,左支右绌。
“宫中的女人,就是事多啊。”王度笑了一下:“就说太子妃昨夜忽得一梦,梦金甲神人告诉她,皇帝在外出征,宫中女人需要诚心斋戒祈祷。她以身作则,去天界寺祈福。明日天亮,就起驾去天界寺,另辟静室,召太子妃之母王夫人陪伴。宫内就让王贵妃打点,统统斋醮一回。”
含霜豁然道:“王先生,您可真是智多星再世啊。”
含霜的问题简单,得了答案之后就匆匆赶回去了。她走了之后,房梁上却忽然跃下一人来,此人身形矫如猎豹,头顶上甚至还有雨水滴落。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成功脱逃()
“谢大人,你尾随含霜而来,”王度摇头道:“所为何事?”
“我是要看看,她出宫是否有人监视。”此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佥事谢川,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还好,娘娘调教出来的人,都很谨慎。”
含霜从宫内出来,途中换了三辆马车,从东安门集市绕了一圈,又过了两个坊市,才悄悄停在了张府角门上。
“娘娘深陷山东,”谢川道:“大人你,无所作为吗?”
“山东局势混乱,”王度道:“一点音讯也无,现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了。我该从何判断,从何营救呢?”
“你该相信,以她的本事,”谢川道:“不仅能保全自身,怕是还要搅动一番风云,才肯罢休。”
“嗯,也许吧,”王度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她总要事事都按照她的意思来,我太清楚不过了。不过事事哪里能算尽,比如说大人你,这一次回京来,可不就是物是人非了吗,你的羽翼,被纪纲剪除了太半,你就算去长沙之前不知道,现在也该清楚了,纪纲发现了你和宫里的联系。哈,这世上,就没有一个傻的。你瞧瞧那朝堂之上,翻云覆雨的不是只有皇帝;后宫里面,逞弄心机的也不止她一个太子妃;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你怎么就能说,一定能将别人耍得团团转呢?”
谢川心中一悸——
当初押送王度去南京,却将人押回南京的镇抚司中严刑拷打折磨,谢川都用的不是自己的手下,而是一群亡命江湖之人,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在一次地方小叛乱中,被谢川设计,无一幸存。王度绝不可能知道是自己的手笔,可是如今他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听起来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说罢,”王度转过头来:“你也要问策,那就问吧。我这个废人,也就脑子可以动一动了。”
“纪纲让我去查谷王的火器来源。”谢川言简意赅道:“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王度道:“纪纲之前追查张升的案子,皇帝压下去了,让他查军中贪腐之事,其实就是让他查勋贵盗卖火器。勋贵势大,他不敢动,就让你来捅开,让你承受勋贵的报复。”
“所以谷王的军火,其实是京中勋贵售卖给他的?”谢川道。
“不然呢。”王度道:“当然纪纲不止这一个拿你挡枪的意思他是想拿张升给勋贵挡枪但他万万不会知道你就去查,查到谁头上都不怕。”
谢川紧紧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飞速点了一下头,重新戴上了斗笠。
“纪纲心思叵测,”他道:“他虽然做得隐秘,但我知道他派了心腹去湖北——王大人,你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了吗?”
“我是神仙吗?”王度愤愤道:“能掐会算还是未卜先知?”
“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啊。”谢川心情大好:“虽然我也不知道,但是知道你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很开心啊。”
王度抓着一支笔就扔了过去,然而甚至连笔尖的墨水都没有滴落,谢川的身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