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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给公主选驸马没什么说头,给皇子选妃也没错,召各地藩王世子进京婚配也行,但是燕王和徐王妃都没想到朝廷还包揽了藩王女儿的婚事。
听高煦说,本来燕王和王妃都已经为永安郡主看上了一户人家了,是燕王手下最得力的部将张玉的长子,年岁稍微小个一两岁,但是相貌、人品都没得挑,两家就差换庚帖了,结果皇帝说孙女儿的婚事他来决定,皇帝的孙女里面,到婚配年龄的就是懿文太子的女儿江都郡主,秦王长女蒲城郡主,燕王长女永安郡主和次女永平郡主。
江都郡主的仪宾是长兴侯耿炳文之子耿璇,蒲城郡主的仪宾是安陆侯吴杰之弟吴伦,永安郡主的仪宾是都督袁洪之子袁容,永平郡主的仪宾是指挥佥事李申之子李让。
都督袁洪也是追随皇帝起兵的老人了,一个儿子成了郡主仪宾,一个女儿在选秀中成了岷王朱楩的王妃,所以亲戚关系尴尬了,岷王朱楩是朱棣的亲弟弟,他的舅兄却是朱棣的女婿,这么算居然比朱棣矮了一辈儿。
袁容和李让一起被选为仪宾,跟着朱高炽的车驾来了北平,到底是勋臣子弟,身上还有武勇之风,这二人倒还让燕王满意,现在正在紧锣密鼓修建二人的郡主府和仪宾府,按祖制来说与公主类似,郡主和仪宾不能住一起,所以日子其实不是很好过的。反而是县主、郡君、县君、乡君们因为没有财力可以修建自己的府邸,所以可以和仪宾一起住,日子还好得多。
但是这怎么能难倒疼爱女儿的燕王夫妇呢,燕王特地下令让仪宾府和郡主府挨着建造,仪宾府作为仪宾平日里待客处理公务的地方,而晚上走两步不到就到郡主府里和郡主睡觉啦。
所以新建仪宾府和郡主府,原先准备好的一处宅子就便宜了张家,那宅子里样样俱全,家具摆设都是上好的东西,燕王都没要回去,留在了宅里。
而且因为姻亲的缘故,也给他们发了腰牌,进出王府不用通禀,和燕王手下亲信一个待遇,张昭华也能经常见着母亲嫂子,她们来了,王妃时常赐下许多果食许多表礼,甚至还召她们过去叙话,根本没什么拘束,王妃待她们就像一家人一样,这不由得让张昭华深为自己的选择庆幸。
“你昨儿传话说要两只活白毛兔子,”王氏把篮子打开教她瞧了:“你二哥早上抓了一窝回来,毛是白色的,但是在土里头打滚,灰突突地,俺又给它擦洗了一番——你要这东西做什么啊?”
张升小时候那是捕黄鼠狼的高手,别说是多狡猾的黄鼠狼,都能被他设法捉住。这兔子的本事还是比不上黄鼠狼的,张升在地里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捉了一窝老小回来。大的兔子脑袋又长又尖,毛也是逆生倒长着,不好看;所幸小兔子生下来约摸一两个月,正是可爱的时候,蜷缩在人手掌上,端的是惹人爱怜。
连含冬含霜都忍不住凑过来看,这两丫头自从来了王府,没宫里那种压抑的气氛和规矩束缚着,人也渐渐开朗活泼了许多,所幸一个伶俐,一个忠厚,心眼都本正,张昭华愿意花点力气调教一番,以后就是左膀右臂。
“太太提着篮儿进来,”含冬笑道:“这篮儿花布盖着,奴婢还以为是蒸了一锅馒头带给娘娘来吃了!”
“那怎么办,”王氏也被自己逗笑了:“俺总不能手抓着兔子耳朵就来吧。”
“我们还给娘娘带了花椒芽来呢。”郑氏指着布袋子道:“知道娘娘喜欢吃这个。”
张昭华大喜,问是从哪儿得来的。
“地里头还真没有花椒树,”郑氏道:“还是前几日在街市上碰到了卖干花椒的,问他有没有芽儿,他说买了这么多年花椒还第一次碰上要花椒芽的,不过说可以摘到,过了几天果然送了过来,他摘得不如咱们自己摘得细心,不过还算可以,娘和我把里头的枯枝捡干净了,才给送过来;还问他要了十斤准备晒干了吃。”
第八章 贩盐()
张昭华一边和王氏说话,一边叫含冬去给永平郡主送兔子过去。含冬知道昨日跟永平郡主结下的这一点点龃龉,张昭华又教她说了几句不着声色奉承的话,才放她去。
王氏是想问又不敢问,她知道府里这几个郡主,就算是张昭华的小姑子,小姑子不好相处,没事还要挑事呢,要真要结下了梁子,吃亏的自然是张昭华。况且只要在家一天,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对付她,就是忍着捱着等她出嫁了,也有回来添堵的时候。
说到底是高嫁的原因,以贫寒门户嫁入王府高门,自然不能抵挡他人考究的眼光,这个情理就是放到后世那样开放的时代,也是一样。有多少女孩梦寐以求嫁入豪门,但是豪门金丝雀的痛苦又不能为人所知,人前光鲜人后咽着苦水,因为身份配不上的原因,别说是家人,甚至就连仆人,也敢给脸色看。
王氏就是知道这个理儿才担忧张昭华日子过得不如意,但是其实她是多心了,王府的男女主人并没有因为张昭华门第不匹配而对她有什么轻贱之意,丈夫高炽更是没有一丝一毫嫌弃的心思,王府的孩子受到父母影响,对她释放善意,就连永平,也只是脾气难伺候了一些,也不是心思叵测之辈。
张昭华在见到马氏和江都郡主的时候,一度以为天家的人都是那样机心难料,勾心斗角的,但是在遇到北平的一家人之后,才觉得上天对她是厚待的。
张昭华宽慰道:“娘便是放下心来罢。我自嫁过来,再没有比这更舒心的日子了。”
如此说了几句,王氏总算信了她,之后又有点发愁地说:“你二哥,他又想往外头跑。”
这个往外头跑,不是逃家的意思,就是说张升又想做商队的生意了。对这一点张昭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边高兴他没有被这一场祸事打垮,一边又担心他腿脚不灵便,刚来北平不多久也人生地不熟。
不过郑氏倒是道:“就先做一做北平城里的小生意,我们的意思是,先给他盘个铺子,走商队不是一时半会就走的了了,他先把铺子打理好了,往来经营,临时招募些不知根底的帮手,不如带上铺子里得用的活计。”
“嗯,”张昭华点头道:“是这个理儿。他原先说是想做什么生意来着?”
这下王氏和郑氏都有些迟疑,问了两三遍才道:“他是想做盐引贩盐,想贩到缺、缺盐的地方去。”
这下张昭华倒吸一口冷气,厉声道:“别的都行,独独这个不可!”
“北平这地方,”张昭华跟他们说了盐商被杀的事情:“不比其他地方,通着元蒙人,还通着朝鲜,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禁令上说,和外番私易货物,严治其罪!”
皇帝不许中国金、银、铜、钱、段匹、兵器等物出番,遂于洪武二十三年十月二十七日诏户部申严交通外番之禁,若有官司纵令私相交易者,严治其罪。
“升哥儿胆子真是包了天了!”张昭华道:“什么是缺盐的地方,哪个地方缺盐?他是想走燕王府的门路,拿到盐引,贩盐往蒙古人色目人那里卖!”
“你告诉他,绝对不可能!”张昭华越说越气:“想打着王府的旗号做买卖,他做梦去吧!从前咱家没起来也罢了,心也没这么大,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如今见我起来了,心也跟着大了!敢借着名头渔利去了!这样在外头败坏我的名声!叫我在府里没脸!”
王氏见她发这样大的火,说话都磕巴起来,倒是郑氏还能解释清楚:“娘娘息怒,二弟还不敢借王府名头,他说是要跟普通来北平贩盐开中的商人一样,自己筹运粮食,自己去官府换盐引,然后自己走商队出塞。”
“他也就哄骗你们了,”张昭华不听也就罢了,听了更是愤怒:“他从哪儿筹运粮食?”
“就是不几天前,”郑氏道:“他碰到了原先永城里一起走商队的人,那人是从山西过来的,一问才知道,这几年,这一支商队做得最大,和山西大同官府那边都打通了关系,山西没有多余的粮食,他们就从河南和山东运粮,开中法在山西那边行得最好,只要运粮过去,官府绝不拖欠,当天就能发下盐引下来,拿着这张引票就可以去两淮、运城盐池换盐,然后再卖掉,其中的差额利润很大。”
张昭华想起小时候生活,盐价贵的原因就是这些盐商操控的结果,把盐贩到缺盐的地方自然能获利巨大,如果把盐贩到不产盐的地方,那利润就不止百倍千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