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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近距离射击,枪身上没有留下指纹,子弹全都打光了,许多打在了旁边的树上,肯定不是职业杀手所为,不过这把手枪却是美国特战队前两年的标配型制”一名警察说道。
“根据刹车印迹,这辆车是在紧急避让什么东西导致了撞在旁边的大树上才翻车的,根据大树和地面上的弹痕分析,这两个人是在翻车之后遭受的枪击。”另一名警察说道。
我转头望向小女孩,发现她正望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出神,那里的天空已经出现了一道耀眼的霞光,映照着她的小脸红扑扑地,眼睛也越发的闪亮起来。我则望向她腰间的蝴蝶腰带,发现那里是空的,之前我曾亲眼看到她将那把美国特战队的特制手枪别在了那里,当时还觉得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别了一把大手枪,看起来怪怪地,但此刻,望着旭日升起的她更加的显得不寻常。
“你杀人了?”等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如果信我,就跟我走。”小女孩微微低下了头。
“为了我杀了他们俩?”
小女孩没有回答,竟自朝着一个满是荒草的土坡走去,我则关上露营灯,快步地跟了上去。
我和小女孩渐渐远离了车祸现场,而我则对这个小女孩越发地好奇起来。她有时快乐得像是天使,但有时又忧郁得像是被遗弃的小猫。
跟着小女孩爬上一个土坡,面前是一个不是很大的人工湖,人工挖掘地痕迹很严重,竟然是个“心”的形状,湖面上飘满了各种垃圾和包装袋,看来这里还真有可能被一些情侣当成了“爱情圣地”。
经过这个“垃圾圣地”的时候,小女孩忽然问我,“你还记得你以前差点儿淹死在这里吗?”
我挠了挠头,发现头上有一道新结的疤,“我也会来这种鬼地方?”
我不相信我会来这种没有品味只有怪味的地方,就像我相信我一定能想起来自己是谁一样。头上有一道新结的疤,疤痕足有十几厘米,摸一下,整个头都跟着疼,我的头部遭受了重击,短暂失忆是正常的,生活还能自理已经算是不错了。
“有个大姐姐问你爱不爱她。”
“我咋回答的?”
“你啥也没说,就跳进去了。”
“看来我宁愿去死也不想爱她。”我觉得自己的做法很酷,就是这个湖太脏了,跳到里面就算淹不死,也有可能被熏死。
“是我把一条小蛇塞到了你的衣服里!”小女孩高兴地说道,然后张开双臂,像是小鸟一样地向前方跑去。
“我会怕一条小蛇?”我停在湖边,望着湖中心,那里竟然还有一个坍塌了一半的湖心亭。
“你说那条小蛇叫黑曼巴,是你的偶像。”小女孩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黑曼巴?”我顿时感觉浑身一冷,下意识地抬起左臂,看到了一块一元硬币大小的疤痕,脑海中出现的画面是我用匕首从小臂上把肉挖下去,然后自己去拼命吸毒血的画面,但我却想不起来这个小女孩,也想不起她提到的大姐姐。
离开“垃圾圣地”两公里,终于看到了大片的青草和不知名的野花,恍惚间有种来到了大草原的感觉。我正想向前快步走去,却被小女孩拉住了。
“你不会是饿了吧?这里可没有棒棒糖。”
小女孩没理我,难得的一脸认真,她仰着小脸望着太阳,伸出小手对着太阳比划着,然后又看向四周。
“跟着我走,一步都不许走错哦!”说完,小女孩率先向青草深处走去。
“如果走错了呢?”我竟然不太习惯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尽管她认真起来的样子也挺可爱的,但我还是喜欢看到她拿着手枪对我乱指时的样子。
“那你会变成花肥的!”小女孩高兴地转过头来,“我会在你头上插一朵花,再洒一些种子”
我一边听她兴高采烈的讲述怎么种花,一边用脚尖踩了一下旁边她严令禁止的地方,立刻感觉脚尖向下一沉,并且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软泥下面传来,幸好只是一只脚的脚尖,如果是双脚踩在上面,估计真的会整个人陷进去变成一大坨花肥。
“爱情圣地”的旁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沼泽地,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又聪明绝顶啊!
迎着朝阳,走在青草野花之间,前面有天使般的小女孩引路,我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了,正在走向天堂。
我真的有资格去天堂吗?如果我失忆了就可以抹掉曾经所有的过错,那么失忆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眷顾。
我看到了一棵树,一棵歪脖树,孤零零地矗立在青草野花之间,望着这么一棵孤单又骄傲的树,我竟自笑了。
“你要是疯了,这里可没有医生。”小女孩好奇地望向我,又转身望向那棵树。
我后退了两步,深吸了一口气,向着那棵歪脖树飞奔过去。
“啊!”小女孩发出一声惊呼。
我在青草野花间飞奔,当脚下一软,我便立刻顺势扑倒,然后快速翻滚着摆脱身下的烂泥,狂奔之中,我觉得我来过这里,因为我不是笔直地冲向那棵树,而是兜兜转转,挑选唯一有可能通过的地方。
在筋疲力尽之前,我冲到了那棵歪脖树下,躺倒在那里,一只手揽着歪脖树的树身,大口地喘着气,看到小女孩依旧站在原地,只是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一大把野花,看到我平安跑到了树下,她似乎有些失望地朝我晃了晃手中的野花。我相信我如果变成了一坨花肥,她肯定会把那束野花插在我头上的,或许还能为我演唱送别。
躺在那里歇了一会儿,我爬了起来,开始用那把螺旋小铲子在歪脖树下钻洞,只钻了五六个洞,我便看到了一块卡其色帆布,扒开上面的泥土和碎石,一个卡其色的帆布背包被我从土里面拽了出来,这个背包鼓鼓囊囊,而且重量不轻。
我打开背包,看到里面有军用水壶、几包压缩饼干,两把质量上乘的军刺,十几只形制不一的弹匣,一个红外线瞄准镜,瞄准镜的下方有被掰断的痕迹,难道是从狙击步枪上直接掰下来的?背包的下面还有一个小型的急救药箱,剩下的是衣物和一个钱包,在衣服里我还发现了两个黑色的头套,一大一小,在看到这两个头套之前我还幻想我是失忆的特种兵,在看到这两个粗制的黑色头套之后,我确定之前都是幻想。
当我提着这个背包小心翼翼地回到小女孩身边时,发现她已经把之前采的野花编成了一个花环。
“好看吗?”
“给我这个花肥的?”
“我留了种子,回头给你洒头上。”说着,小女孩示意我给她戴上花环,她则闭上了眼睛,嘴角上扬,最后一缕朝霞划过她俏丽的小脸,我的心却突然一紧,随即被一股强烈的悲伤笼罩了。
“嗯?”小女孩重又睁开了眼睛,疑惑地望着我。
我打了个哈欠,故意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把花环戴在了她的头上,“小心一群蜜蜂蜇你!”
“我也是一只小蜜蜂呀,我可以跟它们一起飞到花丛中啊,呵呵”她一边说一边比划,果然像是一只快乐的小蜜蜂,但我却觉得她是故意装出来的开心。
我忽然感觉手中的背包轻轻震动了一下,很轻微地震动,如果我不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小女孩,背包的这种轻微震动是很难感觉到的。而我才放松了没多久的警觉神经一下子又全都苏醒了过来,我在背包内外翻找了一遍,在一个隐藏的暗兜里发现了一部手机。
手机的屏幕上有一道裂痕,我试了一下,手机并没有开机,但是这个背包里所有可能震动的东西也就只有它了。
小女孩看到我找到了一部手机,立刻摆出了一个小蜜蜂般地可爱造型。
我无奈地笑了笑,只得去开机,不知为什么,当看到这部手机的一瞬间,我的第一反应是把它砸烂。心脏开始快速跳动,那是不安地跳动。“怕什么?老子又不是没死过!”我竟在心底对自己狂吼了一声。
手机屏幕亮了,我的手还是抖了一下,那破碎的开机屏幕上赫然是一张两人合影——我和这个小女孩,但诡异的是,照片中的我一身血污、烂泥,而小女孩则身穿白裙、头顶花环,摆出的造型酷似一只小蜜蜂。
我的大脑突然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我猛地转过身,望向歪脖树的方向,在那棵歪脖树的后面似乎多了一双眼睛,一双毒蛇般的眼睛。
“怎么了?大叔。”小女孩收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