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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这些雇佣兵大多数都是外籍人员,他们的缅甸语也并不太娴熟,我用小影教我的缅甸语跟来巡视的雇佣兵交流倒也还勉强可以,林暗山被我伪装成睡觉的样子也蒙混过关。
根据上一次在芝麻糖作坊里的经验,堵住灶膛,一条密道再次出现。
一样的山谷,一样的房屋,一样的密道,,对了,还有一样的我和小影!
但与上一次进入密道不同,这一次我们多了一个累赘。小影走在最前面,而我则要拖着林暗山。不知为什么,我从见到他就想弄死他,到现在我并不想让他简简单单的死掉。
我早已领悟“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那句话,林暗山作为一名军医,出现在缅甸就已经很奇怪了,而且还出现在雇佣兵的团队了。刚才通过跟来巡视的雇佣兵的简单交流,林暗山虽然不是这支雇佣军的大头目,但也是被特殊关照过的人。他的真实身份,那些雇佣兵一无所知。
我在拖着林暗山在密道里前进了三十多米后,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林暗山是不是故意到芝麻糖作坊来熬制芝麻故意等待被我打晕带走,这样他不仅摆脱了雇佣兵,还能和我与小影在一起。
想到这里,我狠狠地将林暗山扔在密道里,又用脚尖在他胸口的檀中穴上踩了一下,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晕厥,这一脚都能帮他尽快醒过来。
“大叔,你不带上这个坏蛋了?”小影停下脚步问道。
“带上这个坏蛋,我觉得自己也是个坏蛋。”我笑着说道,“坏蛋死不了!我们先走吧!”
这条密道跟我记忆中的一样,我的大脑分辨不出哪一条密道是曾经真正走过的,亦或我曾经也走过两条一模一样的密道。
我和小影一路向前,直到这条密道的尽头却发现了不同之处,上一次穿行的那条密道的尽头明显有爆炸后的痕迹,密道的出口处是被堵住后来不知什么年月又被挖开过。而此时我和小影所在的这条密道的尽头竟然完好无损,我和小影径直走到了密道出口的下面。
通往密道口的四周墙壁上有预留的可以登攀的凹槽,所以攀爬起来很容易。小影爬在我的背上,像一只小壁虎。
终于爬到了密道尽头,我伸手推了一下头顶的石板,石板稍稍地移动了一下,立刻感觉有微弱的光从石板外照射进来。我下意识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这才缓缓地推起头顶的密道盖板。
顶起密道盖板的瞬间,那种熟悉的感觉令我心悸,恍惚的瞬间,仿佛顶开密道盖板的人已不是我,而是一个少年,还有一个贪玩的小女孩的伏在他背上甜甜的睡着。我努力稳住心神,不去看那些复苏的记忆片段。
密道盖板外的房间里有光线,不是灯光,竟然像是傍晚的霞光。我用一只手托起盖板,轻轻地放到一旁,背着小影从密道中爬了出来。
刚爬出密道,我便被看到的一幕惊呆了。一位身着白色旗袍的女子端坐在房间里,她的面色惨白,像是沉浸在噩梦之中。如果只看侧面身影,她像极了曾经优雅得体的龙夫人,但我不用看清她的五官,我也知道她是谁!
“许葶!”太过震惊,令我的声音艰涩异常。
“小许老师!”小影也惊讶地叫道。
听到小影在叫“小许老师”,我才真的确信自己看到的是活生生的许葶,而不是我又沦陷在了某段记忆之中。
许葶却像是没有听到我和小影的声音,依旧坐在那里,垂着眼睑,一动不动过,只有睫毛在威风中轻轻颤动。
“许葶”我再次叫道,放下小影,我就想扑过去,即使那是个陷阱,我也要闯一闯,只要她是许葶就可以。
“大叔,别打扰小许老师!”小影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说道。
“打扰?”我看看小影,小影的目光坚定,我又看向许葶,许葶依旧静止不动。
“大叔,你能感觉到小许老师正在想什么吗?”小影轻声问道。
“我想不出来,我现在脑袋乱糟糟的”我还有几分理智,没有跟小影说什么关于“爱情”的冲动与迷乱。
我无法冷静面对许葶,幸好小影在一旁可以帮我降温。
“我感觉小许老师的脑袋里面也是乱糟糟的”小影说道。
“嗯?”难道许葶和我此时的感觉是完全一样的?
“小许老师好像在跟什么人聊天”小影歪着头观察着许葶。
“谁?”
“旗袍的主人。”小影轻声说道。
龙夫人?难道许葶在和龙夫人的鬼魂在聊天?
让我只能望着许葶却不能靠近,这是一种怎样的煎熬?但想到她可能在跟龙夫人的鬼魂聊天,这才让我的心稍稍安定。但是许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穿着曾经龙夫人的旗袍!
“小影,又是你出的鬼主意吧?”许葶终于开口说话了,虽然声音是许葶的声音,但节奏和感觉却异常的温软,与从小当兵的许葶说话感觉完全不同,但我熟悉那种感觉,此时的许葶似乎已经变作了曾经的龙夫人。
小影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样子,“对不起,是我的鬼主意太多了”小影是学校里的“闯祸天王”,同时也是“认错天王”,人气错来的样子确实有独到之处,让人忍不住责罚,甚至还能由衷的感到几分纯真无邪的小小欢乐。
“没有得到你父亲的允许,那座山谷你不能再去了。”许葶始终没有望向小影,像是在对着空气诉说,她的身体也纹丝未动,真的有些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
“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那座山谷里有坏人?”小影轻声问道,看小影此刻撒娇的表情,我已经看不出她是在配合许葶对话,还是她也进入到了某种特殊状态里。
不会是她们两个人都被鬼附身了吧?那么,我看到听到的,就是几十年前发生的一幕了!
“坏人?”许葶似乎受到了一点儿惊吓,立刻站起身来,望向我和小影的方向,但是我能够看到许葶的眼睛是没有焦点,她既没有在看我,也没有在看小影,只是做出了那个看过来的动作而已,她的眼神有些迷蒙。
看着许葶迷蒙的眼神,我想到了自己无数次的进入梦境般的幻境里,我从没想过我在那种特殊状态里是怎样的神态、表情,小影他们是否也像我此刻这般既迷惑又提心吊胆呢?担心许葶从那个状态走不出来,又生怕自己的冒失破坏了那个状态而伤害到她。
“很多坏人,他们有枪”小影似乎有些编不下去,望向我,向我求救。
“有卡车,还有当兵的,他们抓了采药人引路。”我竟然不假思索地说道,这应该是那个曾经少年的记忆,按现在却如同我的记忆一样。我的大脑里出现了老式的军用卡车,甚至还有马车,一些人穿着军阀士兵的服装,一些人则穿着便衣,还有一些外国人在一辆卡车的车厢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有一名金色头发的外国人似乎被激怒了,从枪套里拔出了手枪,但下一秒,他却没有开枪,而是仰着头,露出惊讶的神色。
许葶也立刻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匆忙朝我走过来,我赶忙单膝跪地,挺直身体。许葶走过来,抓住了我的肩膀,“牛魔王,你马上去通知龙先生,让他不要回家,最好可以出国避一避风头。”
我望着许葶关切的神情,感受着龙夫人对龙先生的深情,也想到我和许葶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与诡异。不知道龙夫人和龙先生当初是怎样相遇、相知、相爱的,不知他们是否也像我和许葶一样身处一个接一个的迷局与陷阱里,却仍想努力的接近对方、营救对方。
这种自不量力的爱情,令人心碎,却也让人在绝望着升起一股难以遏制的不甘。
心有不甘,情有所向!
“龙先生不会听我的,他还是会回来的。”我说道。
“我们还要装作平静的生活吗?那个东西只会带给我们不幸”许葶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她紧紧地搂着我,在这一刻,我知道她又把我当成了龙先生。
“命中注定的事情,我们又何必抗争?只是苦了你和小影”我听到大脑中响起了龙先生的声音,“你我夫妻同心,若能共赴国难也是幸事,但我也要自私一回,为我们的小影希望她能永远快乐无忧”
心中无以名状的巨痛,让我再也克制不住,仰头狂嚎出声!
在狂嚎之声里,一切的声音都如同静默,一切的感觉都如同静止。伤心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