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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知隶?魏知隶?魏知隶?”
矣姀连唤了好几声魏知隶的名字,可是他却毫无反应。
矣姀想要用手去拍拍魏知隶的脸,让他清醒过来;可是她的双手正分别压在他的伤口上;那两处伤口也还在不停地流血中,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把手移开
怎么办?
矣姀想了想;身子往前,把魏知隶恢复到原来倚靠在床头的姿势,接着她慢慢地凑近他的脸;正想要确认他是否还有气息时;紧阖着双目的男人却忽然就此睁开了眼睛
矣姀一惊,眼睛慢慢地睁大,“啊唔”
一声尖叫出口;半路被人截去了分。
矣姀看着正在亲她的男人;想要推开他;手又因顾忌着他的伤口不能动;满腔恼怒只能化为口头上的言语,说话时的语气也由此愈发地不好,“你装睡?”
居然突袭亲她!
卑鄙!
无耻!
衣冠禽兽!
无视矣姀愤怒的神情,魏知隶用冰凉的唇碰了碰她的,脸上一片单纯的无辜,“夫人多虑,为夫是被痛醒的想必是为夫昏睡过去的时候,夫人太过于担忧,下手的力度有些重,所以为夫这才从昏睡中醒来。虽然伤口很疼,但是能见到夫人如此担心为夫,为夫心里其实很高兴。”
矣姀:“!!!”
矣姀完全不想理会魏知隶。
把伤口上的纱布掀开来,看血已经止得差不多了,矣姀把金疮药的瓶塞拔掉后,然后闷声不响地把瓶子里面的药粉不要钱似的往魏知隶的伤口上撒
药粉落在伤口的瞬间,矣姀看到魏知隶的身子微微一抖,想要开口让他忍着的时候,没想到却看到魏知隶身子直直地往她的方向倒
矣姀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是手还是在紧要的关头搂住了魏知隶的脖子把他扶住
“魏知隶?”
不会是又晕了吧?
矣姀一边想着一边把魏知隶扶回去床头靠着,伸手拍拍他的脸,发现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别的什么反应后,她只能认命地继续给他上药
把那一小瓶药粉全部撒在那两处伤口上后,矣姀拿着纱布正要把伤口包扎起来,可纱布才要碰到伤口,她又停下了动作。
魏知隶身上有很多血
她要不要,把他弄醒,让他自己把身子擦干净后,她再帮他包扎?
“魏知隶?”矣姀伸手轻拍魏知隶的脸,“魏知隶?”
魏知隶皱了皱眉头,眼睛睁开些许。
“你身上好多血,起来擦擦?”
魏知隶的眼睫动了动,很快便又把眼睛闭上了。
矣姀:“”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想擦?
让她擦?
可她并不想帮他擦啊
房间里没有美人榻,能睡人的地方唯有床。
可是这床
矣姀实在是有些不想睡。
床上有喜被,喜被上有血,还有身上沾着血的一脸虚弱的魏知隶
矣姀纠结地站在床边,思索着要如何解决眼前这一烂摊子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喜被上有血,在能找得到别的干净被子的替代下把被子换掉就好,。
魏知隶身上沾着血,中衣要换掉,伤口要包扎好如此问题也解决掉了。
矣姀理清楚思绪,很快便把计划付诸实施。
一刻钟后。
矣姀端着一盆温水走到床边,魏知隶还是在睡着,姿势与她先前离开时一致。
把温水放在床边,矣姀把巾帕打湿扭干后给魏知隶擦身。
方才给魏知隶止血时,矣姀并不曾留意到魏知隶的身子如何,如今给他擦身,在灯火的映照下,她无可避免地看了个一清二楚
身形清瘦,肌体修长。
皮肤皙白,润润有光。
魏知隶这般模样看起来并不强壮,但是也不瘦弱。
矣姀不知道好不好看,但是他这样的,落在她眼里,除去个人的喜恶来说并不难看。
把魏知隶的上身前后擦了两边,矣姀这才用纱布把魏知隶的伤口包扎起来。
把伤口包扎好后,矣姀又给他穿上白色的干净中衣,然后然后就不管了。
事实上,矣姀想管也管不了。
首先,魏知隶的伤情或许还没有稳定下来,矣姀不敢随意挪动他,怕他伤口再次血崩金疮药已经用完,他伤口要是再流血,要处理就比较困难了。
其次,魏知隶坐着睡不会压着,也有利于伤口的恢复。
处理完魏知隶的事情,矣姀打了个呵欠,感觉有些困倦。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想睡觉,可是还不能睡,因为
矣姀低头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迹,无奈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中衣,然后往屏风后走去。
屏风后有浴桶,浴桶里有水,只不过,里面的水已经凉透了。
矣姀伸手探了探,觉得温度还在自己可承受的范围内,也就不管那么多,把身上的中衣脱下后,直接走进了浴桶里
——
“公子”
魏知隶睁开眼睛,见凌胥站在他面前,他微微皱眉,“何事?”
“你的伤”凌胥满脸担忧。
魏知隶摇头,“无事。”
“怎会无事?流了那么多的血公子不该由着夫人胡来的。”
“凌胥,你不懂。”魏知隶轻叹一声,“她心里对我有怨恨,若是不能及时化解,我们以后的日子,要过下去,很难。”
“她要泄恨要胡闹都我都会随着她,先前我还在心里担忧她隐而不发,把一切都憋在心里。经过今晚这一遭,在我的引导之下,她大概会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做出某些适宜的改变来。”
“我身上的伤,看起来虽然可怖,但是也没有伤着要害,只是流血比较多,并不碍事,养几天也就好了。”
“对了,岁云山那边情况如何?”
“公子,穆大人已经到达岁云山,巫神医也已经开始着手医治,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巫神医道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病症”
“所以?”
“他让公子你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沉默须臾,魏知隶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凌胥转身走了两步,忽又转身折了回来,把一个小盒子呈送到魏知隶的面前,“公子,这是用于退热的药丸,请公子尽快服下。”
魏知隶把盒子接过来,“辛苦了。”
“属下告退。”
“去吧。”
——
矣姀从屏风后走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她一边往床榻处走去,一边用巾帕擦着自己湿淋淋的长发。
本来,她不过是想要把身上的血污洗掉就算了的,但是没想到擦洗的过程中,她发现自己的发丝上居然也沾着血
无奈之下,她只能就着冷水把自己身子上下都清洗了一遍
秋夜寒凉,矣姀打了个小喷嚏。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矣姀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忽觉得脚下软软的,眼前的光景也开始旋转起来
正好经过桌边,矣姀连忙伸手扶住借此稳住自己的身子。
因为忽然头晕,矣姀也无法继续往前走,她寻了张凳子坐下,伸手摸了摸了自己的额头
有些烫
难道是因为刚刚在凉水里泡得太久,着凉了?
发丝未干,无法上榻。
矣姀一边用单手巾帕缴干自己的头发,一边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水是凉的。
矣姀低头喝了小两口,润润嗓子,然后便把杯子放下了。
独自坐着发了一会儿呆,等矣姀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矣姀站起来,往床榻处的方向看了一眼,木屐踩出去半步,未落地却又收了回来。
矣姀在原处坐下。
轻舒了一口气,似乎是要把心里的郁闷给吐出来。
事到如今,她当真是成为了魏知隶的夫人。
矣姀已经能够想象到,在魏府里,在以后的每天,她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嫁入高门大户,说出来好听,但是要成为一个及格的主母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府内上下,里里外外,几乎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主母去过目,去操持。
虽然会有旁人帮忙掠过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但是需要主母进行抉择的事情始终占大多数
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等忙活一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