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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欣慰地看着苏诺语,说:“诺语,我今日找你来,便是有要事拜托于你。”
“什么事?”苏诺语略为诧异地看着太妃。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静明湖边,这个时辰四下无人,安静得很。若是皇上在宫里的时候,还有些妃嫔会闲来无事带着婢女四处闲逛,想着与皇上能在宫里偶遇。可自从皇上御驾亲征后,大家便全歇了心思,倒也是相安无事。
太妃环顾四周,方才缓缓开口:“诺语,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便是拥立新君……”
“太妃,哲勋不行的。”苏诺语不顾礼节,打断太妃的话。哲勋本就掌管着偌大的默贤阁,已然是分身乏术,若是再担负着整个大朗王朝,哪里忙得过来呢?更何况,哲勋姓褚,大朗王朝姓季,若真的是由哲勋继位,岂非得改年号?若真是那样,只怕太妃也是不同意的。
除此之外,对于苏诺语来说,另有小小的私心。这数月来她在宫里看了太多后宫中的争风吃醋,倾轧之争丝毫不逊于前朝。若是哲勋一旦成为皇上,岂非也是坐拥后宫三千?那到时候她要如何自处?
原谅她的自私,在任何方面,她都可以宽容大度。唯独感情上,她始终秉承着“宁缺毋滥”,坚信爱是唯一的,排他的,做不到与人分享。即便在她心中,哲勋早已成了一切,她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但绝对做不到睁一眼闭一眼地看他左拥右抱。真要到了那一天,她哪怕做不到决绝离去,只怕也是要在宫里痛苦枯萎……
苏诺语飞快地在心底计算着利弊,无论如何,也无法看他成为皇上。
“你实在是与众不同!”太妃平静地说,“这若是换了寻常人,听见这样的事,只怕是巴心不得。可你却视之为烫手山芋,急切地想要推脱掉。诺语,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何吗?”
苏诺语听了太妃的话,心底有一瞬间的尴尬,随即却坦然而对。她抬眼迎上太妃的注视,轻而坚定地道:“太妃,比起皇后之位的高贵无比,我更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
简单的一句话道出了苏诺语的心思,太妃了然于心,道:“难为你了,倒真是个真性情的丫头!大概也正因此,才能叫皇上和褚哲勋都视你为世间瑰宝吧。”顿一顿,她话锋一转,严苛道,“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改变大势所趋!由褚哲勋继位是天下大势,不是你我能扭转的!”
太妃甚少在苏诺语面前表现出这样的强势,苏诺语心底颇为委屈,语气也不自觉地硬了几分:“太妃,恕我直言,您所说所做皆是站在大朗王朝的立场上,站在季家的立场上,您也不曾考虑过哲勋的想法。对于哲勋,我比您更了解,他向往自由,不会愿意受这枷锁的束缚!”
“不错,情感上,你的确比我更加了解褚哲勋。那我且问你,你所了解的褚哲勋,可是个罔顾责任的人?”太妃反问。
苏诺语微微蹙眉,道:“所谓责任,哲勋自然可以以他目前的身份去担负。待得日后大朗王朝有了新的天子,哲勋也必定会全力辅佐。可身为褚家人,这天下不是他的责任!”
“你错了!”太妃的话掷地有声,“这天下就是他的责任!从他一出生的那日起,这天下就是他的责任!”
“就因为那可笑的预言吗?”苏诺语的声音抬高了几分。
太妃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坚定地道:“不!因为他的出生!因为他体内流淌的血!因为他无可争议的身份!”
苏诺语被太妃的话绕糊涂了,怔怔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出生?什么身份?”
“丫头,你听仔细了!接下来的内容便是我今日找你来的原因!”太妃看着她,认真地说,“褚哲勋,他本不姓褚,他姓季!他是先皇与先皇后嫡亲的儿子!是季舒玄的亲弟弟!是大朗王朝在季舒玄后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这不可能!”苏诺语听后,想也不想地断然否定,“太妃,我知道您想让哲勋继位,但您也不能编造这样的谎话。若真是如您所说,哲勋不会不知道,皇上也不会不知道。”
哲勋是皇上的亲弟弟?这怎么可能呢!太妃实在是信口开河,将她当成三岁的娃娃了吗?
苏诺语的态度在太妃的意料之中,这并不奇怪,任何人听了这样的话只怕都是诺语的这个反应。这也难怪,褚哲勋自出生后便是在褚府长大的,整个朝堂中,除了褚哲勋的养父褚林外,便只有白峰和阮忠明了当年的这件事。
太妃看着苏诺语的全然不信,接着说:“诺语,有些事即便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事实,由不得你否认。更何况是皇室血统,岂容玷污?”
“太妃,您不必用这样的话来激将我,我并非是孩子,许多事上我有自己的判断。”苏诺语并不理会。
太妃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寻常人,堂堂苏家仅存的命脉,又岂会是等闲之人?”
苏诺语见太妃再三地说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有些恼怒:“太妃!自打我遇见您的那日起,心底便对您充满了敬意与崇拜。可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编造我的身世,今日更是将这编故事的本事用在了哲勋的身上,请恕我无法苟同!您若再如此,我只得无礼告退!”
“苏诺语!”太妃呵斥道,“在现在这样的国之危急时刻,你以为我还会有心思与你说笑编故事吗?我知道这些事对于你们来说是有些难以置信,但事实如此,容不得你说不信!”
苏诺语被太妃这样一顿斥责,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但仍旧没有好脸色:“您既如此坚持,那我便听您将话说完。”
太妃听她这样说,神色和缓下来,她目光投向远方,像是陷入了陈年旧事的回忆中……
当年,季文德初登基,没两年便在万众期待中迎来了他与皇后的嫡长子季舒玄。这个孩子的命格极好,苏大同为他占卜后,便曾告诉季文德,说这孩子便是大朗王朝未来的真命天子。
这样的消息对于初登大宝的季文德来说,不啻于是天大的喜事。但皇帝膝下哪能如此孤单?
季文德同皇后鹣鲽情深,后宫中虽有连着太妃在内的不少女人,但他却一早便摆明了态度,能为他生儿育女的除了皇后外,不做第二人之想!
然而,皇后的身体似乎并不易受孕,在近乎专宠中,直到三年后,才再度迎来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说来也怪,怀着季舒玄的时候,皇后的身体并无任何不适,可怀这个孩子,却叫皇后吃足了苦头。
当然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为了孩子承担任何苦痛都在所不辞。真正令她与皇上忧心的,是在临盆之期,苏大同的预言……
第四百四十五章 惊天秘密(二)()
对于季文德来说,对苏大同那是百分百的尊重与信任,而季文德本就是苏大同门下的第一大弟子。鉴于苏大同对季舒玄命格的预测,季文德等不及孩子的出生,便又求着苏大同为他预测。
按理说,这样的占卜预言只算出生后的孩子。但基于对爱徒的关心与支持,苏大同还是决定为他破例。只是没想到这孩子的命格惊呆了所有人!
皇后临盆那夜,苏大同将季文德找到了府上,满脸严肃地告诉他,皇后腹中之子若是生在这夜的亥时一刻,便是隐龙的命格!这样的预测之言令季文德惊愕不已,大朗王朝的未来已经有了一个真龙天子,这会儿却又来了一个隐龙,岂非是要天下大乱?
这样的猜测令季文德变了脸色,这个时候大朗王朝的江山才刚刚开始稳定,容不得任何大的打击。苏大同明白季文德的担忧,本想开口劝他,这孩子断断留不得。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孩子的命若真是如此,那么一切便都是上苍注定,岂是他们能随意更改?加之之前为了推翻前朝皇帝的暴政,他已然逆天改命,若再来一次,也许会遭受灭顶之灾!更何况,这孩子尚未出生,兴许一切都还有变数也未可知。
同样的,季文德也是这样的安慰自己,自己临出宫前,皇后那儿还没什么动静,就连宫里的接生婆子也说皇后今夜大概是不会生了。若真是那样,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然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丫鬟婆子的道贺声,令苏大同与季文德对视一眼,变了神色……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为您再添麟儿!”丫鬟婆子们跪了一屋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这样道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