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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驰野捏着沈泽川手腕的手掌忽然放开,把他托着背部带起来,要亲密无间地相抵。
相互憎恶啊。
给对方染上属于自己的肮脏的污色,让仇恨也变成扯不断的线。这样活着太痛苦了,黑夜里的咆哮只有自己一个人听,不如撕咬在一起,血淋淋地成为一种依靠。
这命已经够烂了。
作者有话要说: '1':选自《随园食单》
评论区大家随便玩,开心最重要,和气探讨。之前第三章就要be,觉得萧二是个人品败坏的人渣,然后刷负的小朋友,我希望大家看到了也不要再回复,不管妹子怎么说,让妹子随便刷,快乐就好。
我看到评论都挺有想法的,这是好事,说明大家进来了,对人物和剧情各有各的看法,这是对我的某种夸奖,我很珍惜。
小老板们的每一句评论,我都会反复看。想说什么都可以,我和大家站在不同的位置,有些点被挖掘出来,我觉得很珍贵,各种角度也让我觉得有意思。
不用担心作者,你要相信作者能承受你的评论。发表看法是每个读者的权力,怎么消化它们,那是作者自己该处理的问题。
何况大家都是小仙女,留言都挺温和可爱的。
谢谢观阅,各位小宝贝儿们。 富品中文
41、兰舟()
萧驰野睡着了。
他的凶猛与愤怒皆化在了眉眼间,变成带着点莽撞的不高兴。他握着沈泽川的一只手腕; 让两个人在冬夜里如同依偎; 把那残忍的吻也变作了烫人的炉。
外边的雪下了一夜,像柳絮轻飘; 没有风声。
天快亮时,沈泽川抽出了手腕。萧驰野的手指追着他而去; 在被褥间动了动。
门外的晨阳见沈泽川出来。
“校场。”沈泽川言简意赅地说道。
晨阳颔首; 要让开时; 瞥见了沈泽川唇上的伤; 他欲言又止。
沈泽川看他一眼,对他的心思洞察秋毫; 说:“近几日锦衣卫的重编调令该下来了,这段时日,承蒙照顾了。”
晨阳说:“前些日子——”
“翻页的事情不提也罢。”沈泽川今日无端地有些冷情; 他说; “日后大家行走阒都; 难免碰头。我谨慎行事; 也劝诸位禁军兄弟谨慎行事。”
晨阳一顿。
沈泽川却笑了,他说:“禁军如今的好日子来之不易; 但是风水轮流转; 往后谁说得准呢。”
音落不等晨阳答话,他已经掀袍出去了。
丁桃拍掉肩头的雪,倒身下来,吊在半空摇晃; 叼着笔望着沈泽川的背影直皱眉。
晨阳见状,问:“怎么了?”
丁桃说:“你不觉得他今日有些难过吗?”
晨阳转头看见了沈泽川的袍角,说:“是吗,我看着还行,带笑呢。”
丁桃从胸口掏出小本,就这样吊着写了几笔,感叹道:“许是昨晚跟二公子打架的缘故,我听着动静不小。”
晨阳有些许尴尬,往上看了看,说:“骨津,你没教他通点人事吗?算算这小子也十六了,在离北都该娶妻了。”
骨津没回话。
晨阳说:“听着没有?”
“戴着棉花呢!”丁桃塞回小本,翻回去,摘了骨津一只耳朵的棉花,喊道,“津哥!晨阳叫你呢!”
骨津一个激灵,险些从上边滑下来。他推开丁桃的脸,皱着眉露出头,说:“什么?”
晨阳指了指丁桃,说:“把他打发了,卖掉添你这个月的酒钱。”
骨津勒了丁桃的脖颈,说:“称两也卖不了几个子。”
里边传来动静,三个人一齐噤声。半晌后,萧驰野出来了,他套着衣,眼睛扫了一圈,看向丁桃。
“过段日子大哥要入都,”萧驰野说话时唇间微痛,他用舌尖抵了抵,又迅速地放弃了,“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要报了。”
丁桃小鸡啄米一般地用力点头。
萧驰野顿了一会儿,说:“你怎么还在这儿?”
丁桃困惑地挠了把后脑勺,看完晨阳,又看骨津,最后看回萧驰野,说:“公子,我今日当差呢。”
萧驰野说:“让你盯的人呢?”
丁桃说:“走、走了啊……”
萧驰野没作声,待晨阳牵过马,他翻身上去,临出门时指了指丁桃:“把他给扔了。”
丁桃还没爬上马,闻言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晨阳和丁桃架起来了。他大惊失色,攥着自己的小本,说:“别啊,公子,公子!我近来没犯事啊——”
人已经被扔出去了。
晨阳扔完人上前,说:“主子,今日师父该到了。”
萧驰野二话没说,打马就往城外去。
* * *
沈泽川没有去枫山校场,而是冒雪回了昭罪寺。
纪纲有些日子没见着他了,放人进来之后就赶着去买烧鸡。齐太傅也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这会儿握着笔眯眼写着字,见他走进来,赶忙丢了笔招呼道:“兰舟!”
沈泽川掀袍端坐在齐太傅对面。
齐太傅说:“锦衣卫的调令要下来了吧,想往哪里去?”
沈泽川说:“銮舆司,凑在御前。”
齐太傅颔首,看见他唇上的伤,转而问道:“外边近来可发生了什么事儿?”
沈泽川静了片刻,说:“皇上如今有海良宜保驾护航,只怕朽木也能充栋梁了。我当日救萧二,是皇上登基已成定势,杀了他反而会乱了棋盘。”
“棋盘乱不算什么,怕的是方寸乱。”齐太傅看着他,“待在萧二身边的日子里,可有了什么新看法?”
沈泽川擦着指尖沾到的墨,用了半晌思考,才说:“他生在了萧既明的后面,太可惜了。这一生压得住他便罢了,若是压不住他。”
沈泽川看向齐太傅,没再继续说。
齐太傅反而说:“兰舟,你还没有明白。”
沈泽川微怔。
齐太傅站起身,踱了两步,望着院中雪,忽然长叹一声:“你杀了纪雷。”
沈泽川停下擦拭。
齐太傅难得深沉,他说:“兰舟,我们受困于此,凭恨而存,却不能叫恨所杀。五年前你做不出这样的狠绝的事,五年后你已经独当一面,做得干脆利落。我授你诗书,却不要你被恨操控。杀生难成仁,坠得太深,会回不了头。心魔不除,你便永远困在梦魇之下。纪雷该死,一刀了结也是死。想想端州的日子,我不愿你走着一条冷心冷情的路。你说萧驰野生在萧既明后面太可惜,我要与你说的恰恰相反。”
“你试想一下,如若今日纪暮是离北世子,他把你留在阒都,除了无可奈何,难道就没有别的了吗?”
“宝剑锋从磨砺出,萧驰野就是剑,他自己尚且没察觉,兄长多年给予他厚望,离北从未吝啬属于他的夸奖。他如果是废子,溺爱他才是让他痛快的选择。可是萧既明不仅带他出征,还放手叫他带兵。既然已经退无可退,交出弟弟真的只是为了让他痛苦吗?五年前萧驰野在离北不懂得收敛,如今他已经学会克制骄纵。口传身教的一切都可能会浮于表面,唯独从痛苦中自己领悟到的才是绝招。萧既明是个好哥哥,萧驰野最不可惜的便是生在了萧既明后面。兰舟,这本该你最明白的情谊,如今却成了你最不明白的情谊。”
齐太傅停顿许久,有些沉郁,他再次看向沈泽川,跪下身,用干枯的手掌缓缓拍了拍沈泽川的发顶。
“先生授你以诗书,许你表字为兰舟。兰生玉阶淡然之,舟渡苦海驱无涯,胸襟纳百川,眼界拓万泽。你是好孩子,杀人不过点头地,恨难却,心却不能变。兰舟,兰舟啊,不是还有师父和先生吗?怎的要把自己逼到那个境地。这五年里的不痛快,说一说也好。”
沈泽川怔怔地望着齐太傅。
“二十五年前,太子殿下离去。我日日都在盼,夜夜都在怨,我恨不能身替那一剑,恨不能手刃仇敌。我熬在怨恨里,成了这个模样。我做了你的先生,我,”齐太傅略微哽咽,“我要你为我杀宿仇,却不能要你变作忘记自己是谁的刀……你是个人啊,兰舟,不要忘记端州无拘束的日子,纪暮虽死,却不是因着你而死,是天如此,命难回!你从茶石天坑里出来,不是负罪而生,是他的生,是那四万军士的生!傻孩子,纪纲那样小心谨慎,怎么还是让你误了自己,怨错了人!”
沈泽川闭上眼。
他听见纪暮的呼唤,又想起了萧驰野的味道。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他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