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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越飘越远,她愈加的看不清他了,也不知水中的血是他的,还是?如果是他的,那他,那他
“七爷,七爷”
脑子忽然就一片空白,眉翎头一回听见自己如此嘶喊着那两个字。
不知是以往他总一瞬不瞬的应答,还是她今日太过惶恐,竟迫不及待想听到,那哪怕是破锣般的嗓音。
然而没有回音,直到被她猛然拍打起的水花都一一平寂,浮在水下的人依旧像睡着一般,一动也不动。
水猛的呛入鼻腔时,眉翎想自己大概是疯了,她狠推了一把岩石,借着那股力冲进水中,手迫切的朝他抓去,然而她越扑腾,他随之飘离得越远。
心不受控的慌乱,她不得不承认这是极没有理智的,她至少应该先去岸上找个浮木之类的,而不是这般横冲下来。
窒息的压迫极快的消耗着体力,水如冰渣般刮割着每一寸感官,就在她自己也快撑不下去时,终于够到了一个随波悬浮的手,他一贯温热有力的手。
指节修长,却僵冷,触手的一刻,眉翎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清晰的感觉到,眼底有什么烫人的东西比这冰寒锥骨的水更分明。
抓住他手臂狠劲的摇晃,腥红的水花簇生,视线开始变得虚妄模糊。
意识是被喉上强窒的压迫催回的,眉翎吐掉口中的水想再呼一口气也无法,阳光直打在头顶,她吃力的垂了眼扼在喉上的手,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一片血艳的水花簌跃,那一个缓缓破水而出的人像苏醒的水妖,满目浑血的盯着她,神色不似往素温然,是一派嗜血的狠戾。
他果然想掐死她,在崖上的时候她就这么想,没想到到谷底悲催的应验了。然而他开口的几个字,先把她魂吓飞了一半。
“你,是何人?”
话刚问完,他五指又猛的一收,她整个脖子都就陷进大掌中,随时可以被拧断。
草菅人命还得画个押呢!
这位爷问完话,连气都不给喘,是让她回答呢?还是不让她回答呢?
眉翎缺氧的脑中有什么慢慢的清晰,混账太子到底给他下的什么药,当时应该把太子拽下来,让他们两个面对面,掐死太子
眉翎恨恨的想着,她不知道那药到底生了什么效,但看他应该还强抑着一丝理智,否则,不会问她话,手下也不会留着一分力了。
当眉翎试着掰开铁臂般的掣肘时,才发现自己在作死。
已是深灼的眸色顿时一沉,一股不惜摧毁她的狠力猝不及防的从大掌中攫来,将她猛的推撞向岸边的岩石。
万万没想到,没摔死,没淹死,要被这人掐死?
眉翎万分痛苦的闭上眼,水花被她扑腾的乱迸,喉头是拼了命的,在慌乱中溢出一丝声音,“七,七爷,七爷”
虽已浸泡在冷水中,但她依旧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周身战栗出的冷汗,和喉上一扼而过的杀意,惊魂的下一瞬,他审度的眯起眸眼,偏耳听着。
“七爷,是,是我”
“你”
“嗯,七爷,你怎么了,你看得清我么”
声音是快哭了的喑哑,眉翎连气都没来及换,颈上压力释开的同时,就被猛的包进一个坚实的胸膛,那力度,恨不得将人嵌进骨髓。
潭边的水花飞扬如絮,视线相交一刹,是男子血红沉怒又惶恐心疼的眉眼。
看得清?他何止看得清,他还在崖边时,就开始看谁都是她白裙翩跹的模样。
潭底沉了两具尸体,是他们坠落之后没多久追寻他们而下的禁军,已经被他杀了,他那时尚余一丝清醒,但已觉得亦幻亦真,现在看人根本分不清是真是假,那药,必定让人生幻,他方才竟想杀了她。
极重的呼吸喷薄在颈侧,眉翎是突然被他紧抱又被猛的放开,灵魂与肉体没有一个跟得上趟的,耳边又是近乎残暴的声音,“你,怎么回事?”
呃
眉翎先摸摸被攥得通红的脖颈,确保能呼吸,才整理了一下思路,摊出袖口所匿之物。
坠落之前,她就一直紧攥着,这东西绝不能留在崖上,那上面可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啊,一旦被发现,她的下场估计不会比那匹马好。
“麝香,我昨晚从猎物中寻了一只麝割下的,母马正值发情期,这浓纯的麝香必定能诱发它”
莹白的掌上托着一团棕黑之物,她且笑且说着,叫听者满心的燥怒又没来由的抽空,她昨晚一个人半身染血的蹲在一堆猎物的尸身旁,他看见了,却狠心的没去理会。
后来庞牧半夜未归,他终是忍不住寻了过去,远远的看见她趴在这瀑布旁不知在干什么,直到天快亮了才回去。
他始终未露面,像以往无数次一样,默默的跟在她身后,那时,他不知道明天之后还有无这样的机会。
不是叮嘱,是命令。
他命令了所有人尤其是九爷不准去打江逸的主意,若如她所言江逸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那他也愿她有个好归宿,即便,那个人不是他。
人生最忐忑无奈的一晚,放空所有思绪之后,竟也只剩为她的那么点打算了。
是直到今日意外发生的一刻,他才恍悟她昨晚在这做什么,他记得她怕水怕的要死,不可置信的狂喜,不可遏制的疼惜,全在她跌坠的那一瞬被骇怕取代。
他这一生何曾尝过那些滋味,但若以前没有,那她叫他一瞬尝遍了。
“七爷,这,这潭里的血是不是你的?”
眉翎猛然想起什么,攀着他手臂浮到他身前脱口问了出来。
没有应答,似未听到一般,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血色腥寒的眼底依旧暗烈,却渐渐拢了些许柔和。
直到身上有只手开始焦急的摸寻起,七爷方才启唇:“你是不是忘了本王被人下了什么药,你在担心什么,你是不是担心错对象了?”
不知是水将她推向他,还是本已离得极近,眉翎愣愣的抬头,发如瀑,面如玉,漆黑的眸子里一泓深凝,他就这么直直的看来,似是在等她回答,又似
水波有一下没一下的推动着,眉翎本就被他箍在身前,这么一起一伏已几近消磨掉那最后的距离。
此时的沉默令人抓狂,连空气里都是他烫人的气息,那样灼灼的直视叫人有些心慌,眉翎微微偏开首,但有人显然不打算放过她。
环在她腰上的臂弯轻巧的一施力,水推波助澜,眉翎扑到他胸膛前时,低哑的气息已燎在唇上,“你知道,我可以把你拉上去的,为什么,回答我,你为什么愿意下来?”
齿间一字一字弹出,竟有一抹逼灼的意味。
眉翎轻颤着抬头,鼻尖抵触,他唇峰菱角分明,一张一阖都是魅人心神的弧度,可她只来及看到他忽然间勾起的唇线。
逼问结束,或者也根本无需再问,他已有了答案,即便,她还有些晕晕乎乎。
唇压了下来,没问允许,更没有犹豫,不知谁颊上的一滴水珠,滑进那缠绵至极的吮吻中,淡淡的咸涩溶在了不知谁的口中。
他昨晚问她,假如与任何人无关,就只为是为了他呢,她会为他去换江逸的名单么?这问题不仅傻,还有些较真,他知道,可他战战兢兢的问出口,也不过是想听她说会。
可她说不会,且毫不犹豫,他郁闷了一晚,她两个字叫他郁闷了一晚,她
溺水般的窒息,是唇上掠夺的吮尝。
迷眩又沉醉。
唇齿早就被他独有的气息侵占,他舌尖压下,有什么东西跟着滑进喉里,好像有苦涩的药味,眉翎未来及细想,呼吸已完全被夺走,手忍不住推抵,待到她意识到发生何事时,已只能呼吸着他的呼吸。
尘寰的喧哗俱在那一刹远去,一圈转瞬即逝的水线,若银色的锡箔舞着两人旋起。
阳光透着涟漪,一潭的光波在他身后碎的迷离。
在他毫无预兆的带着她沉入水中后,眼角是缠绵的水藻,苔染的岩壁,还有,眼前翩然如玉的容颜。
眉翎第一次在水中这般迷醉着,忘了唇上深深浅浅的压迫。
玄色的衣影恣意的挥荡在水中,身下,托在他掌心一同而下的,是一抹波回澜卷的月色衣袂。
潭底的水静谧的流淌,两人就这么安静又肆无忌惮的下沉着。
兰香软腻的唇与身上火辣的灼烧,两种感觉碰撞在一起,一刹就挑起七爷的神经,这欲望一旦放纵,是可怕的!
药物烧身,他先前浸在这冰水中好不容易按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