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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要休妃?-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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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着摇头,嘘寒问暖的事谁都可以,但门前,那一个彻夜的守候,却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得到的。

    眉翎想着将信贴身藏好,倚着墨玉的床沿慢慢靠下,目光仍定格在漆黑的门前。

    她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猜测,她来京都后总共出过四次门,每每都有江逸陪同,但四次,她都在街上遇见了同一个人。

第54章 来,到怀里聊(一)() 
眼角余光;从门前漆黑的夜幕划开一片亮白时,眉翎已与江逸行在人流络绎不绝的京都长街上了。

    “兄长,我想去街头的小庙给墨玉求个平安符,那里都是些女儿家的玩意;我自己速去速回;你买完药,在这等我一会可好?”

    “好;你且去,不着急。”

    江逸每每这样温声应下,都叫眉翎有难言的愧疚,今日;她突然说要他陪她出来给墨玉买些药;他未打岔的就应允了。

    其实,丞相府什么好药没有;他又怎会不知;然而他只道你几日未出门了;出去走走也好。这话叫她一心清冷的算计无处藏匿。

    她本可以独自出行;但那样必有侍卫或明或暗的跟随,本就如履薄冰,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冒一丝险了,江逸一旦同行,他势必不会让侍卫再尾随了。这样;她只要避开江逸一人即可。

    转身;眉翎步履并不急促;有愧意她也不会由着这心绪肆意,她很清楚自己出来是干什么的。

    前方人头攒动,这街上的小庙香火极旺,想起佛家说四大皆空,但穷人求财,富人烧拜,倒不知讽刺的是谁?

    眉翎一路走来却过门不进,她可不是来求什么平安符的,眼下,她只在这附近来回徘徊。

    “姑娘可是在找在下?”

    一道低缓的音调自身侧传来,人群摩肩接踵,两人皆未看向彼此,眉翎按捺住心头的震颤,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转眼,两人一先一后拐进了街口巷隅。

    ***

    蓝缎墨牖,一华贵低调的马车出宫驶过长街。

    刚行至巷中一岔路口,马车未停却微不可见的一晃,帘外紧接着有低声透入,“属下受人所托带来一事物,爷可要过目?”

    “嗯?”音调揉了几分慵懒的讶然,车内光线轻轻踱过。

    棱角弧度俊雅,唇峰线条凌秀,男子头倚车壁闭目养神,闻言蓦地展眸。

    帘幔轻卷,半角紫袍微曳,一颀皙的长指接过车外递来的事物。绢帕素白,字画胭红,一一都铺陈在掌心,男子目光巡巡轻凝,不觉的扬起了唇线,“她当真这么说?”

    ***

    “请将此物也交给你家爷”

    片刻前,眉翎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身素黑长袍的男子,这个她在街上总是不期而遇的人,她早就见过,在扬州刺史府,她去还披风,当时,开门说他家爷不见客的人,正是此人。

    这会,眉翎将信托付出,男子甚至问也未问便应承下,更证实了她的猜测,她会遇见这男子,绝不是巧合,是只要她出府,这人便一直守在周围。

    心没来由的触动,像被谁的手轻轻捧起。终于,在男子临走之际,眉翎将他唤下。

    随身携带的绢帕上,指尖挑了唇上胭红精细的绘染。不管这份温存的守护是因着谁的恩情,她都欠那人一个坦白。

    绢帕折叠好,眉翎又仔细的抚了抚,方才看着自己双手一寸寸递出,来不及寻笔墨纸砚只好这般唐突了。

    “请将此物也交给你家爷,就说,就说这是我的私心!”

    街口巷隅的话一字不落在马车前复述,一道轻问跟着透帐逸入。

    “爷,可要属下将她带来?”

    一刹,静的声息不闻,帘帐忽的一展,马车前阳光涤簌,映得一身明紫赫目,他撩袍而出,手中不知拿了何物,只丢下一句:“不用!”

    ***

    一路辗转绕回时,小庙依旧门庭若市,若不是方才话已与江逸说过了,眉翎是真不想来这凑热闹。

    她刚走到庙门前,一偏首正暼见人群中一熟悉的身影也朝这方走来,“兄”

    招手呼唤的声音无端被断开,一道墨色的袍影忽而如大鹏展翅般掠下,她眼前一暗,已被一臂弯卷进怀里,“别出声!”

    温恬的低音释在耳廓,眉翎脊背正贴着他的胸膛,不回头也知道,墨色斗袍里隐约可见腰上环着的袖口金鳞四爪,紫色衣摆上的云纹随着它主人的步履浮曳,仿佛要荡起千层云海。

    这一身的明紫蟒袍,不是那人还能是谁?心中有两字激跃,她便再未唤江逸,由着身后人揽走。

    帘帐掀起又垂下,眉翎视线清明时已在一安静的马车内。

    原来这位爷说不用,自己披了个墨色斗袍去将人卷了回来。人释开,他却退到了车厢内,离她最远的一隅坐了下来。目中清辉沉静,淡淡的凝着她,只是那沉静的眼底开始越收越紧。

    “七爷!”

    “嗯!”

    不知从何时起喜欢上了这鼻音微重的轻轻一嗯,仿佛无论何时只要她唤一声,总能听见那清淡的应声。其实也甚事情,只是突然很想听听那声音。

    只不过对面的人目光在她面上转过几巡之后,眉间沟壑越刻越深。

    “前些日子天气酷热,江忠怎未带你去避暑?你身上怎么一股子的药味,病了,还是伤了?脸色这样难看,你明里好歹是江忠侄女,他也不管你么?还是说,是江忠干的?”

    棱角的线条越绷越紧,末了他语锋陡然一沉,抿进几丝冷厉。

    眉翎蓦地抬头看向坐在车角的人,本是半身倚着车壁,这会已微微倾身朝她睇来。

    对视了须臾,她先将头垂了下去,这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与江忠斡旋,她越加的虚与委蛇沉默寡言,这几日连墨玉都昏睡在,她甚至一日都不言一语。

    但似乎有那么一个人,能叫她恍然觉得,也许,她也想有一个人可以任她倾诉,也许,她也想要一个人任她放纵情绪,也许,她没有想象中刀枪不入的坚强,甚至经不住这几问,心绪已不堪一击。

    “不,不是江忠”

    “你几日未曾睡过了?”

    正茫然四顾的呢喃着,眉翎不意又闻这一问,有些情绪再也绷不住。

    眼泪对她来说是奢侈,那日,她在江忠面前一跪,眼睁睁的看着墨玉在身旁瘫倒呕血,她倔强的一抬眼,有狂怒,有憎恨,有疲倦,但唯独没有半点泪光。

    那样的情绪她不曾宣泄于人前,因为不敢,也因为不愿。

    几日没睡了?墨玉昏迷有几日了?大概有四日没怎么阖过眼了吧!

    她一点都不怀疑她现在煞白虚青的脸色,若半夜披头散发的出现在江忠面前,可以把他狠狠的吓上一吓。

    否则,她今日出门前也不会破天荒的点胭脂了,现在唇上那一星点嫣红,也悉数涂在绢帕上了,模样看起来更憔悴了吧?

    想着,她仍是低眉摇了摇头,似乎除了摇头,她也不知还能说什么,车内帘帐忽展一隙,一阵梵香流过鼻端,七爷接过帘外一香龛放在了小案上。

    “你睡一会吧!”

    什么?声音清清淡淡的落下,阳光被隔在帘外,这薄暗的光线温柔的刚刚好,眉翎疑怔的抬头,正看进一双温温脉脉的眸中,半晌未再闻声,她确定自己没听错之后,苦笑道:“我,我不能睡,我还得去不然”

    声音戛然哽在喉头,她蜷紧的手蓦地被按住,有指尖擦过,她看着手中忽然被递进的一物,很小,很轻,但那一方明黄熠目却顷刻在她眼底灼一片浓烈的滚烫。

    是了,她方才骗江逸说要去求平安符,所以她必须得去,否则这谎圆不了,可她从未想过他竟连这也知道。

    此时,一方小小的平安符正放在她手心,黄底赤字画着她看不懂的符纹,但这意思她明明白白的懂。

    有人暑天赠冰,有人雪中送炭,此刻,她既不要夏冰也不需要冬炭,只有当给予的正是需要的,这轻若鸿毛的一物捧在手心,才会重若泰山。

    眉翎不禁又探了眼小案上的缭缭轻烟,突然明白他为何点会梵香了,也许,她衣上需要这气味,这谎,才能撒的天衣无缝

    “现在不用去了,省下的时间睡一会吧!”

    长指将香捻淡了几许,七爷复又言了一句,见对面的人仍旧无动于衷,“要本王出去?”

    他说着已一撩衣袍起了身,帘帐刚展,长身却顿住,他低头望向了拉住袖口的手。

    “没枕头,怎么睡”

    颊上滑下些湿意,眉翎未遮掩仍旧笑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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