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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巷子里遇上了笙娘,对方福了福,低声打了个招呼。
许芸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跟在笙娘背后的蛮儿忍不住小声道:“还世家闺秀呢,这般不懂礼仪!”
她这一段时间受了许多憋气,白日间又被妈妈骂了一通,正满腹牢骚,此刻忍不住发了出来。
“蛮儿!”笙娘恼道,“怎么说话的!?”
许芸被堵得半死,却不能自降身价跟一个歌楼的小丫头计较,她转过头对着笙娘道:“笙娘子好高超的手段,好狠毒的心肠,不知道我们家与你有什么仇什么怨?!”
第八十章 鬼胎()
笙娘外表柔柔弱弱,可听了许芸这话,瞬间气场为之一变,凌然道:“姑娘可以看不起我的身份,却不能诬蔑我的品行!身陷污淖非我所愿!我虽倾心许郎,却只是喜欢他的学问为人,并不曾谋图他什么,更未害过府上半分,还请姑娘慎言!”
许芸自觉大哥千好万好,只有别人配不上他,没有他配不上别人的。当初她偷听到家中长辈议论大哥与周秦的相看之事还觉得有些不自在,更何况如今区区一个歌妓。
她刚从家中出来,将母亲与大哥的对话听了个全,自然也知道许近泽若是再与笙娘纠缠不清,会有什么后果,现在被对方这冠冕堂皇的话一激,忍不住冷笑道:“倒是撇得干净!你不曾谋图,那我大哥为什么会好生生地从家里跑出来,住到这醃脏的地方!你除了一张厚脸皮,还有什么比得过别人的!”
笙娘还来不及回答,蛮儿就在后头嚷起来,“我们家娘子哪点都比别人好!被她看上是你们家的福气,许公子才学出众,一表人才,怎么有你这样的妹妹,也不嫌臊得慌!”
她嘴皮子极快,如同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就把自己深信不疑的想法倒了出来,笙娘拦都拦不及。
许芸施施然瞥了主仆两一眼,那鄙夷的眼神,看得笙娘不由得把腰更挺直了些。
她身材纤细,又穿了一身纤薄浅淡的裙裳,风一吹,衣袂随之飘拂,显得人又是娇柔又是可怜。
然而没有人理会她。
许芸拖着哥哥的衣袖,旁若无人地越过这一对主仆,去敲了许近泽的院门。
无人应答。
许近泽不知道去了哪里。
笙娘主仆杵在这里,许芸自然不好再待,跟着许近庭走了。
路过笙娘的时候,她低声了一句,“我们家书香门第,就算一个洒扫的丫头也是清清白白的,我哥哥本要娶公侯之家的姑娘,若是有了什么变故,就算将你粉身碎骨也偿还不了。”
笙娘不愿置信地抬起头。
许芸又补了一句,“就算是纳妾,也大把良家女子在后头排着,下辈子也轮不到你。”
语毕扬长而去。
笙娘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心肝仿佛变作了一个坛子,里头混杂了油盐酱醋,还倒了细碎的辣椒籽,呛得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过了许久,蛮儿才低声提醒道:“娘子,夜间凉,咱们进屋吧……”
笙娘这才醒过来似的,她魂不守舍地跟着蛮儿进了门。
院子里昏昏暗暗的。蛮儿一边点灯,一边说道:“娘子,那许家的小姑娘好不地道,咱们好好地在外头待着,又不吃他们的,又不用他们的,还要在这里沸反盈天,娘子这么好,我真想不通她们有什么好嫌弃的。”
笙娘恍惚道:“是我配拖累了他……”
火石一擦,灯芯上跳跃起了一团火焰,将小小的斗室映得半亮,蛮儿正要再说话,却见屋子中那一方木桌边上静悄悄地坐着一个人。
那人放下了手中的书,道:“都晚间了的怎么还跑出来了,这巷子尽是喝醉了酒的浪子,不甚安全。”
原来是许近泽。
蛮儿与笙娘情同姐妹,也不把自己当作下人,说起话来不免没大没小,她拍了拍胸脯,娇声埋怨道:“天都黑了,公子在屋里也不出声,连灯都不点,吓到人呢!”
笙娘低声道:“原只是来看看你,不想在门口遇到了府上的人。”她犹豫了一会,还是道,“我听你妹妹说,你要娶公侯之家的姑娘。”
她并不上前,而是隔着一段距离,就这样凝视着许近泽。
房间并不大,昏黄的油灯忽明忽暗,她的面容笼上了一层薄薄的愁意,不知是不是灯光映照的。
许近泽表情微变,并没有否认,而是道:“未曾定下来。”
屋子里的氛围顿时变得凝滞起来。
笙娘有些恍惚,她轻声问道:“是哪一家的显贵?”
许近泽并不瞒她,“原是想说护国公家的。”他直言道:“眼下还未曾定,不过是我家里头一厢情愿而已。”
他站起身来,上前几步握住了笙娘的手,柔声道:“我今日回了府同母亲说了你的事情,你且放心,必能将你安安稳稳地赎身。”
笙娘惨然一笑,道:“你别哄我了,我方才在门口遇到了你弟弟妹妹,他们那副模样都恨不得将我一口吃掉……你坦白告诉我,若是给我赎了身,护国公府上是不是再不愿意与你说亲?”
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眼泪一滴滴滑落在脸颊上,如同梨花带雨,清丽异常。
许近泽又慌又急,忙揽着她坐在椅子上,低声哄劝。
蛮儿面露羡艳之色,静静地退出了屋外。
她从外头往里看,正瞧见笙娘整个人埋入许近泽怀中的场面,顿时有些愤然。
凭什么!
凭什么笙娘子这样的人品相貌,这样的痴心,又与许公子两厢倾情,却偏要被那不相干的人给横插一杠!
次日,她找个机会出去寻了个常在小甜水巷徘徊的小乞丐,给了他几个铜板,问道:“你认不认识护国公府?”
那小乞丐忙不迭收了铜板,笑嘻嘻道:“小姐姐这可问对人了,满京城都不如我们这些讨饭的知道各大府上的事情。您有什么要打听的,请说吧。”
蛮儿拿出了小半贯钱,在那乞丐眼前晃了一下,道:“我也不为难你,只要帮我一件事情,做到了,这银钱就是你的。”
那小乞丐眼睛随着铜钱转了一圈,却是很快回了神,道:“姐姐要我帮着做什么?先说好,我虽然是乞丐,偷摸拐骗的事情却是不做的!”
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蛮儿啐了他一口,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让你帮忙打听打听他们家姑娘的行踪,什么时候要去哪里,越快越准越好,办得合我的意,赏钱少不了你的。”
那乞儿笑着伸出了手,道:“姐姐要我办事,总得给点定金吧?护国公府上可不是容易打听消息的,他们家再规矩不过了。”
蛮儿瘪了瘪嘴,抓了一小把铜板丢在他手中。
第八十一章 训子()
随着桂州战报一日接一日地送入京城,朝堂上的氛围也一日冷过一日,钦州、柳州接连失陷,交贼攻城略池如同下饺子一样轻而易举。
大魏似乎从这个时候才开始真正审视起这个数百年内多数时候俯首帖耳,只要偶尔兴起些小风浪,就会一直被中国压着打的边陲蛮夷之族。
田太后自摄政以来,从未在军事上遭遇过这样的挫折。
大魏北有护国公周严,南有定远将军折其护,东边临海,先不说琉球高丽近些年称臣纳贡,就算他们敢有不臣之心,海上几十艘大船也不是摆着看的。
而西边,原来驻守的是诸卫上将军张谦,那一个个蕃人,在他看来就是一个个上面贴着“战功”二字的首级,恨不得他们脖子以下都是空荡荡的,扫一扫就能拢起来去讨功劳。
张谦字奉直,人不同其名,他于战功上贪得无厌,打到后来,朝中御史台的官员都把他当作了刷声望的工具,日日都要弹劾一下,说他残忍暴虐,杀伤无度,有失中原宽厚之德。
田太后不得已,只好把他贬到了凤翔府上。
然而在这十多年时间里,西边河湟的蕃部早已经被他打残,十人里数不出两三个男丁,没个上百年,恢复不了元气。
第一次遇上这样被交趾吊着打的情况,第一次听见中国城池失陷,田太后急得好几夜都没有睡好,头疼欲裂不说,连例事都淅沥不止。
今日大朝会,她下腹疼痛极了。明明已经接近半个月了,下面依旧涌流不歇。
她又是恼,又是烦。
今日的朝会,折其护暴毙的消息就像一枚炸弹。
下头朝臣们再不似从前那样抢着桂州军中的位子,而是你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