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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陈怯突然发话问:“你这是到哪儿去?”
“你醒了?我还怕吵醒了你哩。”露丝一边换衣服一边还他一笑,“隔壁楼的坎旦斯约我喝晚茶,签一个合同,顺便谈谈带他去考查京西的一个项目的事。”
“哼,我看他混血儿找你这个导游,醉翁之意不在酒。”陈怯坐起来,“哼,不知我们家是缺少钱花还是我个人缺少浪漫,你居然答应了他,还乐得屁颠颠的,当他的导游?”
“咱有的是钱,你也有一身的浪漫!”露丝走过去温存的吻了吻他,诚挚说,“我只是感到我是京西那块黄土地养育出来的,时时刻刻总想给那块土地做点什么。何况坎旦斯是一个出色的商人,跟我们做了这多年的仿制秦俑品,没留下任何遗留问题,与人交往心眼并不坏……”陈怯说:“他还是一个出色的驴……种!”露丝脸一红,像不认识他的打量着他:“你说话粗,没品味!”
“本来嘛!”陈怯说,“你不信到凉台候着,保准一个被糟蹋的中国姑娘会从他的别墅里走出来!”露丝不信,冷冷说:“我没有你无聊!哪天从你楼里走出一个黑碳样的女人,保准你的民族心比这伙儿更为强烈!”陈怯气得说不出话,一下把音响开得大大的。露丝得意地走到镜子跟前,给自个做了一个胜利的鬼脸,拿来起笔眉浓妆淡抹一番,然后走到厅里睡床跟前看了看睡熟了的女儿一眼,拿起了坤包。
这时,音响里在唱:“我不向严寒祈求绿菌,我不向七月索取飞雪,生活中我所珍视的是自然赋予的一切。亲爱的,我就爱你这模样,不需打扮,也不用修饰,你永是我心中的珍宝,无论你伤心还是喜悦……”
陈怯从音响上抬起眼来,打量一眼正欲出门的露丝,起身拢近露丝身旁,问:“亚·米尔扎耶夫的经典,好听吗?”露丝醒过神来,说:“噢?好,这人是谁?名字呦口耳生的很。”陈怯说:“当然是鬼佬,可我又不知道他是哪个国家的人,名字一筷子长还不止哩。”从背后搂住她前胸。
“看你好没记忆,我身子都出怀了,你不惜我,难道说对你的血肉不该呵护吗?”露丝起先一愣,后挣开身子,抱起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子,说,“跟爸爸说再见!他到西安会梦中情人,回来给你带好多好多他自己。”对于这种抱小孩来拒绝他的亲近,陈怯司空见惯,可对她话捎了尾巴,却有几分懵懂,他说:“什么,我带带我自个?”露丝说:“是啊,那里有你生产的兵马俑,跟你很匹配,小人国出来似的。”原来把自己当成侏儒般的出土文物,陈怯大窘,说:“你就这样拿它来慰抚我?”
“走吧,别耽搁了晚班飞机!”露丝抱着孩子推着他,说,“我还要赶到公司里去,好多天的帐都还未进电脑哩!”手拿了行礼塞进他手上,在他额头上盖了嘴唇。陈怯无可奈何接下孩子,悻悻说:“就拿这‘邮戳’打发我?”露丝拉开门,说:“别怄气,留点空闲留点精力,去会你的老妪。”
陈怯打了一颤。说者无心,露丝话里的老妪,是指的他喜爱做梦,梦中有一个情人。听者有意,以为自个的把柄被她捏在手心里。所以他嘴上硬着说:“别醋,跟一个死人酸什么?”好在露丝心惦记要出门,压根没有看出他的慌乱,她说:“我酸的是人民币!好生生的生意你不做,你偏生要给一个挨不着边的死人拉什么赞助款,你是行慈善还是想玩政治拉选票?”一副阴脸跨出门槛,顺手带上了门。
陈怯望着紧闭的门,赶紧把孩子放在摇篮里,身子退回到沙发上,慢慢合上了眼睛,讷讷说:“露丝的指责并没有错,我当初凭什么给她拉赞助?就因为我常常在梦里见到她,自个就是梦里的薛敖曹???提起她,自个都感到无地自容,可心里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既是向往,又延颈鹤望,这个她,也是露丝嘴里的梦中情人,就是大周皇帝武则天!!!我知道,日有所思,梦有所想,在现实生活里,能满足我的总算找到了……哼,黄脸婆珍珠不配,露丝嘛,他奶奶的,屙了孩子就变了样,没了‘连续性’……”
门“哗”地一响,陈怯吓了一跳,睁开眼睛见是露丝,没好气地:“出了门又记起了什么指示?”露丝说:“我是怕你带不好孩子,提醒你顺路把女儿送到店里,交银花带着的好。”
银花曾是露丝家里请的“小阿姨”,露丝看她乖巧嘴甜也不失主见,没有多的日子,就叫她在自个经营的浦东浦江丝丝古董店当“不管部” 部长。平时她和陈怯频繁往返上海与西安之间,比到南京路还要勤,照料孩子就自然交给了银花。
陈怯想说什么,露丝阴了脸说:“你不想管孩子是不是?”拍了拍腹部,“我替你‘卖大送小’,这里还有一个跟你陈家做种的,是人流还是喝药,只要你搭一个腔儿,保准让你省心。”陈怯这才换了一副如见太君的脸相,下气怡人说:“好好,我送孩子,我送孩子还不成吗!”
露丝这才放开颜面,走出大门,车身摁了手上的遥控钥匙,拉开车门上了小汽车。她驾着车刚行至院门,二号楼门里果真走出一个轻俏女子。直到那女子招手上了的士车,她才缓缓驾车上了道。
在新浦东摩天大楼旋转厅临窗的情侣座上,坎旦斯看着窗外目不暇接。露丝轻盈走到他座位跟前,轻声说:“坎旦斯先生,看什么看得你走了神?”坎旦斯回转头见是相约的露丝,起身拿起她的右手,蜻蜓点水似的行了礼,伸出手示意她坐下之后,指着窗外说:“哎,上海真美,不愧为东方的夏威夷。”露丝俏皮说:“你今儿个才有所发现,似乎相见恨晚?”
坎旦斯讪讪说:“商人,就像这黄浦江百舰争流一般,有时间投入的是商场,对上海的风景反倒失宠了。喽,你看对面的……塔。”露丝说:“东方明珠电视塔,世界第三、亚洲第一、高468米。”
“你们中国话有一句话,叫有眼不识泰山,此刻用在我身上绰绰有余。”坎旦斯咬文嚼字之后,眼里突放光芒,“就像眼前的你,也是相见恨晚。”
“是吗?”露丝眼里一慌乱,往脑后抹了一下头,绕了圈子说,“咱……上海远不止一个黄浦江和东方明珠电视塔。你看,城隍庙的小百货应有尽有,豫园的玉佛蛮灵光的,等你有时间,我愿当你的导游,一起去见识见识一番。”坎旦斯执着说:“我说的是你,不是上海的风景。”露丝已镇静下来,坦诚说:“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中国古老的传统,由不得我再有什么非份之想。……坎旦斯先生,咱们先把合同签了再说吧!”从包里拿出合同递给他。
坎旦斯兴味犹存,极不情愿接过了合同,扫了一眼之后,掏出笔刷刷签了字,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说:“哇,我终于搞明白,你的真丈夫是叫梁军!”露丝先一愣,后大惊失色问,“梁军?何以见得。”坎旦斯指着合同说:“你多年来一直提取百分之三的佣金,并且不让陈先生知道,以梁军的名义存在香港。而跟你同居的陈先生又有夫人孩子……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把其中一份合同装进包里。
“要说起来话很长!”露丝沉思好一会才说,“梁军是我的初恋,很贫穷,我离开他时一度对他有伤害,近几年一直不知道他的踪影。我日子好过了一些,总想给他一笔钱,作一些弥补。……行了,刚才说到哪了?对,说到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在我心里头,原打算跟你介绍一个长相跟我一样,性情比我还要好的女子相识……”坎旦斯并不兴奋,挑剔说:“她有你一样的东方古老……观念?”
“你找她找对了,她跟我一样姓东方,人和观念,也很东方。”露丝说,“而我姓东方却很西方。你哩,来自西方更西方。所以人家不一定能看中你。”她说这番话,是出于对坎旦斯的好印象,想把跟自己长得很相似的姐姐露眉,介绍给坎旦斯。
坎旦斯从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看出了没有说出口的明白,就低下了头,讷讷说:“其实,我是一个有责任的男人,甚至听爸爸的分派,来到中国之后,我也想找一个很传统的中国姑娘长厢厮守。可是,这浦东有传统的女子,好像也不多,想美元的却是分分钟……若是东方小姐能给我找上一个东方小姐,我一定……坚决不搞‘家里的红旗不倒,外面的彩旗乱飘’!”露丝一听他咬文嚼字,就忍俊不禁“噗哧”一笑,说:“我答应你与她见面,但你们有没有缘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