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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梅就信誓旦旦地说:“可以,只要我能做的,孙叔,您尽管说!”
——又出现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境界。
孙院长叹了一口气,“叔在这个位置上得罪人哪!医院里有人要整我——这不,赶上省里巡视组来我们单位,他们肯定有的也说没的也说地编排我。问题是,他们都说些啥,我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那巡视组找我谈时,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不便戳穿他们的谎言,我要是能看到都是谁说了什么,就好了。”
严梅义勇军的口气,“要我怎样做,孙叔,您只管说!”
“我在东楼三层北边数第三个屋给他们巡视组安排一个临时性的办公室。就是那个,那个。”
孙院长从窗子里指出去,严梅站在床上,哈着腰顺着孙院长的手指往外看。方位确定了,严梅“嗯嗯”的。
“知道了?”孙院长问严梅。
“知道了,那本子在桌子上?”
“八成吧。”孙院长说,“不在桌子上,就在抽屉里。”
严梅手一抄,手里出现一本书,她看一眼,“书啊。”就扔在床上,手又一抄,这回是个本,就递给孙院长,“是不是这个?”
孙院长把本接了过去,翻了两下,“这是x光照排记录。”
严梅连续“搬”过来五、六本,扔得满床都是。
孙院长翻看后都摇头。
“咋回事呢,你看不到那屋里东西啊?”
严梅摇摇头,“我看不到。我‘搬运’的工作原理是,我得看到那是什么东西,看到了,脑子里一想那东西,走,那东西就来了。在我们餐厅里您没看到吗,只要我看到那注射器,不论它在哪儿,离我们有多远,在什么里边放着,我一想,它就来了——当然,前提条件是它得存在。不存在,那我是没辙了。”
“啊,原来你们还挺唯物的。”孙院长点头。
“那是当然了!”
“那咋整?你要看看巡视组拿的是什么样的本子?”
“嗯,”严梅点头,“哪怕让我瞄上一眼也行。”
孙院长犯心思了,嘴里叨咕着:“瞄上一眼。怎么才能瞄上一眼……”
他边在嘴里叨咕着,边在屋里踱着步子,想着办法。他偶尔往窗外看了一眼,惊叫:“小严,你看!”
严梅光着脚跳下床,挤在孙院长身边从窗子往外边看。只见有三个人,从东边楼里走出来,沿着甬道往这边走来。三个人边走边说着话,中间那人像是个头头,走着,还布置着什么,嘴里叼着烟,一口接一口地吸着。
孙院长说:“西边走的那人,那年轻一些的手里拿着那本子,就是那个那个,黑皮本子就是!”
“知道了。您说的就是这个?”严梅手里拿着一个黑皮本子递给了孙院长。
孙院长打开本子翻了几页,兴奋地说:“是,是是!就是它!”
可是……孙院长急忙往外看:手里拿个本子,凭空就没了,那人得怎么个反应?
——西边那年轻人很认真听中间那人讲着,左手还保持着拿本子的姿势。
孙院长惊讶,“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手里的本子没了!”
“我想他的手感还在。您忘了在餐桌上,我都把小左手里的注射器‘搬’到我手里,她的手还保持着握着注射器的姿势?”
孙院长说:“是哈。”
忽然,西边的年轻人意识到自己的左手空了,把手张开,停下来往地上寻觅。
前边两人也停下来,回头问他什么,他一点惊异之色没有,反而微笑着说了一句什么,返身走回去。他一定想是自己的那个本子,落在办公室里了。
孙院长隐在墙垛里,也摆着手示意严梅离开窗子,别让那三个人看见了!
其实,严梅住的这个高间在三楼,那三个人根本看不到。
一向沉稳的孙院长现在有些慌乱了——如果更准确点说,是他一下子回到了青少年,慌乱中,有一股子顽皮劲儿显现出来。
孙院长倚在墙垛上,翻看着那黑皮本子,一边翻着一边骂道:“你说我对她多好,养汉老婆样的,翻脸就不认人!这都哪跟哪儿呀?哪有那八宗事?李立翔这王八犊子,哪有良心?不要着我,你那高职就泡汤了,你恩将仇报!你有没有良心……”
严梅躲在另一个墙垛上,愣眉愣眼地看着孙院长。
平常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孙院长,竟然象她爸那样的骂人。某句话上,比她爸骂得还粗野。不是亲眼所见,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孙院长突然转过脸来,异样地看着严梅。
严梅浑身一抖,不知将要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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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嫱子说:“‘图穷匕首见’了!孙院长都‘异样’了!”)
第200章 祝你好运谈成!
提要:
★严梅又会了一招儿:不仅能“搬”来,还能“送”回去。
★喜鹊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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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回去找不到这个本会怎么样?”孙院长问严梅。
“找不到?找不到,再找呗……”
“再找也找不到……他们就会找了解的人,重新了解,建立一个新的本……”
严梅不明白了:你不说看看就行吗?看到了,做到心中有数,巡视组找你谈,你好有应对的,戳穿他们的谎言吗?他们找到找不到本,是否重新了解,建立一个新本,和你有什么关系?
严梅哪里知道,孙院长那些话是唬她的,他真实的意思是把检举揭发他的材料毁掉,不要成为立案的证据。
“那怎么办?”
“把本给他送回去,你送过去没有?”
“我送给他我咋说呀?捡的?”
“不是让你当面送给他,也象你拿来时一样,给他再‘搬’回去。这不就天衣无缝了?等他回到省城之后,再给他‘搬’回来。那时,他把这么重要的材料丢失了,他怕被处分,也只好不做声张了。”
孙院长的骨子里有天真的成分:你说,他的想法,不象闹着玩儿似的吗?一开始产生让严梅“搬”的想法,就不成熟。
孙院长这是慌了,一时手足无措了。可下子遇到一个能“搬”东西的严梅,就象要溺水前碰到一棵稻草一样,伸手就抓了过去。
“我只‘搬’来过,没‘送’去过。”严梅说。
“你试试?能行的。”
“我得问问绳哥。”
严梅闭上眼睛,就在大脑里呼唤绳哥:“绳哥绳哥绳哥。”
绳哥在严梅的大脑里回应她:“小严,什么事?”
“我能‘搬’来东西,能不能‘送’回去呀?”
“能。‘搬’时你想‘搬’的东西,‘送’回去,你把你要‘送’回的东西,拿在你手中,想它回去的地方:哪个屋,屋里的什么地方,就行了。”
“拜谢绳哥!”
严梅睁开了眼睛,向孙院长伸出了手,对他说:“把那本子给我。”
孙院长急忙隐着身,走过来,把手里的本子递给了严梅。
严梅照着绳哥教的方法,把本子拿到手中,隔着窗子向那间临时办公室望去。别看都是三楼,但是,住院处这边地势高,看那边,是俯视,能看到靠窗的一张桌面,严梅就把‘送’达的地方选在那张桌面上。说一声:“去!”手中的那个黑皮本瞬间就不见了!
孙院长鼓起掌来,说:“好!”
回去找本的那人可吓了一跳。因为他进了屋,看桌面光光的,坐下去,想开抽屉的时候,那黑皮本鬼魂一样,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能不吓一跳?!他浑身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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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妮也浑身一哆嗦!
说好的是妈妈领着女儿来相亲,怎么呼呼啦啦,铺天盖地地来了这么大一群!这哪是来相亲,分明是来打群架的!要是那样,张妮和九宫鸟就得交代在这里——让这么大一群黑白灰喜鹊一只啄上一口,爪子抓上一下,那他们俩不得血肉模糊啊!
“小姐姐,你别害怕,”九宫鸟说,“他们没有恶意,这些都是她的朋友,听说她相亲,都来‘带眼儿’(提供参考意见)来了。”
“她这么多朋友?”张妮问九宫鸟。
“听她妈的意思,菊花顶这周围有一个‘喜鹊合众国’,是民主共和制。”
张妮“嘁”了一声,“还‘民主共和制’,也有政党呗?”
“有。主要有两大政党,一个叫‘旻主党’一个叫‘巩贺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