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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你背负着谋反的罪名。付出了惨重地代价,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局面,如今,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要放弃么?”
“不,末儿,我并没有要放弃……”良久,公子无双才转过头,看着明末,声音淡淡地,目光里却仿佛仍有一丝温暖。
明末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如同平日一般激昂,“无双,我们还没有被逼上绝路,南方诸城都已经开始新一轮地募兵,只要坚持下去,并非没有丝毫胜算……”
公子无双嘴角带着浅浅地笑容,只是无言倾听着她说话。
明末说着说着,突然停住,心里涌起几乎要痛哭出声的奔腾情绪。
造反者地身份,大批大批死去的士兵,南方四处爆发的动乱,还有北方汹涌而来的大军,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不堪忍受的重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她不能在无双面前表现出来,她知道,目睹着如此惨烈的死亡,无双的心里比她更为煎熬。
近些日子,他伤痛缠身,神思忧虑,似乎又清瘦了许多……
她如何能将心里的苦,再倾诉给一个比她更苦的人……
伫立良久,夜色终于笼罩了下来,寒意逐渐倾入皮肤里每一处细微的毛孔。
“无双……我扶你回营帐休息。”
公子无双点头,两人并肩走下高高的塔楼,月色下,两抹被月光拉长的身影投在地上,隔得那么近,却又那么遥远。西北边境,序阳。
“陛下,京都军与锋南军在仰昭关前交战近十日,双方皆是伤亡惨重!”夜疏朗从殿外飞奔进来,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具体数目?”幕颜赤擦拭着一柄锋利的大刀,并未回头,只是沉声问道。
“数目不明!”夜疏朗沉思片刻,又抬头说道,“但是死了很多人却是真的,每天他们都要往营地里拖回上万具尸体!”
“君可载的南方军呢?”
“大军在封国京城昶安休整了数日,随即开往了北方!”
“往北去?”幕颜赤一震,幽蓝的双眼里极快的掠过一缕锋芒,“北征鞑靼?!”
“臣认为极有可能,与锋南军交战,骑兵最占上风,君可载想必是让京都军去死缠住锋南军,而自己的二十万南方军则北征鞑靼,掠夺战马!”
“消息是否已经确定?”
“但凡报到陛下面前的消息,都已经经过层层确认,万无一失!不过……”夜疏朗停顿片刻,才说道,“南方军一进入北面的揭华山脉,就不见了踪影!”
“不见了踪影?”幕颜赤皱眉问道。揭华山脉地势陡峭,丛林茂密,道路交错纵横,我们几路人马尾随大军后面,都是跟至揭华山脉前便失了踪迹,想必是君可载刻意隐瞒了行迹,怕被鞑靼人发现。”
“揭华山脉离封国的鞑靼的国界只有几百里,虽然险峻陡峭,却极其隐蔽,一旦越过陡峭险峻的揭华山脉,君可载的南方军就可以直接刺入鞑靼草原腹地,而不被发现,但是……”幕颜赤的双眼微眯起来,如同敏锐却危险的鹰,“从揭华山脉,却也可以绕到封国的西北边境上来!”
“这么说,君可载是料到了陛下会趁乱出击,故而让大军绕过揭华山脉,出其不意的出现西北边境上,将陛下的大军阻拦在沧州城之外?”夜疏朗调高了眉问道。
“有可能,不过绕过揭华山脉来到沧州,却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幕颜赤突然抬起头,盯着夜疏朗,“夜疏朗,我们要在两个月之内攻下沧州!”
第九十八章 再次入侵
京城昶安
君可载与一名体态修长的男子并肩走上位于皇城北侧的观星台。
男子长发倾泻,如瀑布一般垂在腰间,一袭黑色的长袍,看上去神秘而柔美。
君可载在台阶下站定,看着他慢慢走向高台中央。
锦阳山上常年不断的风吹得男子的黑色长袍猎猎作响,男子仰头,看着渺远的星空,一双狭长的双目仿若盲者一般空洞无物,可是仔细一看,却又能发现隐晦的光芒,越过茫茫的夜空,射向星辰深处。
“如何?”良久,君可载才轻声问道。
男子躬身走下高台,在君可载身侧站定,“今春烨水必有洪灾。”
“看星星就能看出名堂来?”君可载看着他,眼神冷然。
男子头垂得更低,“观星只是应皇室所求而进行的一项仪式,这一结论,是微臣亲自考察后得出。”
“很好,你果然不敢欺瞒本殿。”君可载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他转身走下台阶,“你的话我素来信服,明日,把你夜观星象的结果告诉朝中百官,记住,是你夜观星象得出的结论。”
“是。”男子躬身应道。一个月后,锋南军大营
传令兵脚步急促,飞速跑进明末营帐。
“报明将军!西丹幕颜赤亲率十五万大军全面入侵!沧州失守!惠阳岌岌可危!西北边防军全线溃败!”
“什么!”明末从座上霍然站起,手中长剑“哐当”掉在地上。
一旁的魏林大步上前,一把扯住瘦小的传令兵,“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沧州失守了消息才传过来!”
“不,不知道!”传令兵被凶神恶煞的魏林吓得魂不附体。1……6……K…小…说…网颤抖着说道。
明末脸色煞白,站在原地,好半晌才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不要告诉公子……”
“已经晚了!”严锦舟一脸肃杀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抓到一名俘虏。逼问出了这个消息,如今全军上下都已经获悉!”
“而且还有消息传来……”他咬着牙,垂在身侧的双手捏得“咯吱”作响,“沧州……惨遭屠城!”
“屠城?!”
“十万军民就地活埋,无一生还!”
“这也是那名俘虏说的?!”
“我们留在北方地探子利用信鸽传过来的消息!”明末颓然坐下。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手边的茶杯,细细的瓷杯竟被她捏碎,尖锐的碎片划入手掌,鲜血缓缓的涌了出来,她却全然没有察觉。
屠城!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这两个字始终盘旋回荡。
只有三年!不过才三年而已!幕颜赤冷峻地面容浮现在她眼前,带着锋利冰冷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她,仿佛在嘲讽她的自不量力。魏林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低声咒骂道。
三年前西丹第一次入侵,便夺走了封国位于西北边境上的三座重镇登梁,无疆和序阳。如今最后一道屏障沧州已经被破,广阔的东陵原便再没有障碍可以挡住西丹的铁骑兵!
“西丹入侵。是不是可以牵制君可载的兵力。为我们赢得喘息之机?”严锦舟上前两步,向明末问道。
明末摇头。脸色惨白,“仰昭关地京都军一旦撤往西北,仰昭关必然守不住,君可载不会这么蠢!更何况,我们与十五万京都军相持近一个月,京都军死伤惨重,也根本没有多少人可以调去西北了!”
“西丹鞑子长驱直入,烧杀抢掠,屠我国人,而封国最精锐的部队却仍对峙在仰昭关前!将军!”魏林看着明末,眼睛里有几抹暗红的血丝,是他地双眼看上去一片赤红,“与君可载和谈吧!以仰昭关为界,暂时休战,全力击退西丹鞑子再说!”
“如今只能这样了!”严锦舟亦是点头赞同,“将军,去禀报公子吧,只要公子同意,我们立刻退回庆城,锦舟愿意独自前往仰昭关与守军谈判!”
严锦舟和魏林都是在边境上呆过的人,知道鞑子地厉害,第一时间提出了最正确地建议。
“和谈?!”明末却想起那日君可载在她的营帐里,笑着对她讲地那句话,“我说要和谈,他不同意。”
“将军不要再犹豫了!鞑子的铁蹄不会给我们机会犹豫!”魏林是急性子,见明末尚未有动作,高声说道。
严锦舟在一旁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急躁,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明末,“将军在担心什么?”
明末仍是苍白着脸,站在原地,脑袋里一片混乱。
她不敢去见公子无双……
若不是他在南方举兵,幕颜赤便不会趁乱入侵;若不是他默许锋南军与京都军在仰昭关前对峙,拖住君可载十多万兵力,西北的防线也不会如此快就崩溃;若不是他拒绝与君可载和谈,如今他们早已班师回庆城,诸多无辜的士兵,也不会死在自己国人的刀下!沧州的十万军民,也不会惨遭屠戮!
如此沉重的责任,她纵有千万张嘴,亦说不出一句开脱之词……
无双那般品性的人,必然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怕啊……怕无双从此背上沉重的桎梏,永远活在自己给自己编制的囚笼里,挣不出来……
严锦舟仿佛看透了明末内心所想,“公子从不会为自己的喜怒而影响整个大局,将军放心去吧!我们都等着公子给我们指一条明路!”
明末点点头,步伐沉重走出自己的营帐。
公子无双的营帐里,帐门紧闭着,她在帐门前伫立半晌,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