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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魇伸手想去把白白拉过来,抱在怀里,盖住她那双让他心痛如绞的眼睛,把她带到一个没有旁人的地方,向她解释获得她的谅解,白白心软又善良,只要好好跟她说,她会原谅自己的!他多想她像从前一样,信赖又乖巧地靠在他身边。
白白一缩身子闪过他伸过来的手,抽抽噎噎道:“坏人,你是坏人!为什么害我、骗我?”
墨魇的手僵在哪里,耳中听见白元松加油添醋道:“你贪图白白的样貌,骗了她的身子,却又不好好珍惜,你自己拈花惹草还理直气壮,对我女儿百般羞辱,把她赶到外边,如果她不是功法根基损失大半,她又怎么会在天劫之后就无力躲开普通猎人的一箭?白白只当你救了她,半点不计较其实一切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她在凌清波身边安安稳稳渡过天劫,再过几个月就可以位列仙班与我夫妻团聚,又怎么像现在这样历尽艰险却前功尽弃?”
一句一句指责,句句说得墨魇无力反驳、也无从反驳,再看白白一副看怪物恶贼的眼神瞪着自己,一股怒气不由得直往上涌!自己这段日子以来对她的关怀爱护难道都是假的?他是令她受了伤害,但是他不是故意的,他已经决定用今后千百年的光阴去爱惜她,用十倍、百倍的修为去补偿她,她为什么不肯再相信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不过是只小小狐狸精,如此不识好歹,他又何必死乞活赖去求她的谅解,他要什么女人没有,随便一招手,就是九天仙子也会主动对他*!
但是……但是那些女人不是她,不如她纯真、不如她乖巧、不如她美丽、不如她可爱、不如她温暖、不如她会全心全意地信赖他……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反驳道。
心在骄傲与不舍之间挣扎,嘴巴却不受控制地说出一大串气话:“不过是五百年的修为,算得了什么?就算让你位列仙班又如何,小小一只狐仙,比我身边的侍童都不如!你们以为明乙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天帝手下一条狗!”
白白气得眼泪直流,呜咽道:“我……我是没用,但是我一个在山上待了五百年,很辛苦才练成的,我想成仙、想跟爹爹妈妈在一起,都、都是你!你是坏蛋,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墨魇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错,他想安慰白白,但是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偏偏与心中所想背道而驰:“你乖乖跟我去,就是要五千年的修为也容易得很,成仙有什么用?你在我身边,哪怕天上的神仙也要对你恭恭敬敬。”
白白撇过脸倔强道:“你骗人!我不要你的五千年修为,我就要成仙!神仙师父会教我的!我不跟你走,我讨厌你!”
她不提明乙还好,一提正正勾起了墨魇心中的阴郁怨恨,暴怒之下一拂衣袖,冷声道:“好、好!你滚!滚去找你的神仙师父!不过是只狐狸精罢了,日后你就是求着我要你,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说完一闪身,如来时一般瞬间消失在原地。
白元松抱紧白白,低声道:“白白莫哭,我们快走!一切有爹爹!”不是他对自己女儿的魅力过度自信,他是真的怕墨魇冷静下来又反悔把白白硬抓回去。
白白泪眼朦胧地点点头,重新化为狐身与父亲转身出发,往自己的家玉山而去。临去前回头看了云雾之中的墨潭一眼,终于狠狠心转头往前飞奔,被风吹碎的泪珠一点点洒在脚下的草叶上,转瞬又被风吹干,了无痕迹。
别了,墨潭的一切一切……
白白走得决绝,墨魇却是从转身的一刻起就后悔了,为什么要说那些气话?为什么不能再忍一忍?白白不肯一个留下,那就把她爹爹一并留下。她要成仙,大不了自己再上天庭去押着天帝给她在仙册留名,她要跟爹娘在一起,就把她的娘亲也接到墨潭来。
但是她是明乙的弟子,明乙那奸贼会轻易放手吗?
052 千年一瞬
明乙……明乙……墨魇悚然一惊,白白不会是明乙打算用来对付自己的棋子吧?明乙此人看似道貌岸然,内里弯弯曲曲的心思极多,不可不防!
但是白白那样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狐狸,又哪来的伤害人的能力?不被人伤害就不错了!
墨魇一个人坐在房中,思潮起伏,不觉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
床上空荡荡的,没有那只天真娇憨的白狐狸,也没有清丽婀娜的小美人儿,雪白的月光穿过窗子照在地上,清冷异常,地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又一次,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种感觉,与很久很久以前那段晦暗的光阴太过相似。那时父亲经常在外找寻失踪母亲的消息,而他就独自一个在墨潭中等待,陪伴他的只有回忆中零碎短暂的温暖片段。
那些片段被他反复重温着,直到一千多年后的现在,依然可以在脑海深处找到,依然那么清晰,甚至连一个小小的细节都一清二楚,清楚得让他怀疑,那是不是只是自己的想象,他其实根本不曾有过那样的幸福光阴。
一开始,他的记忆中都是父母的恩爱与甜蜜。母亲温柔地在窗下梳理他的头发,父亲站在母亲身后也为她梳发,铜镜里,一家三口仿佛生在一起、肢体相连的一个整体,永远永远都不会分开。
父亲喜欢抱着他,夸他小小年纪就长得极是好看,将来一定迷倒很多女子。父亲爱极了母亲,所以对于这个眉目更像妻子的儿子也格外宠爱,仿佛总是看不够、夸不够。
这个时侯,母亲会红着脸嗔道:一天到晚就知道自卖自夸!
母亲那柔美中带着骄傲的眼神,令他觉得自己是天下间最受宠爱的孩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世间好像只剩下他一个,母亲无故失踪,父亲伤心欲绝终日在外寻觅,一年又一年,也许父亲也知道找不到了,但是他依然在外边流浪,因为害怕回到墨潭面对那个太像妻子的儿子,他会因为过度思念而疯狂。
直到有一日,父亲忽然归来,墨魇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已经不再是哪个可以被父亲一手抱起的小小孩童,而父亲也已经老了。本来以他的修为就是再过千百年也不会老的,却在这短短的岁月中变得满面风霜。
父亲很高兴,他终于找到了母亲的音信,他兴冲冲带着儿子直奔天庭,见到的一幕却让他肝肠寸断。
曾经倾心爱恋、视同性命的妻子小鸟依人般靠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他们的手上牵着另一个小小少年,那个少年与墨魇有六七分相似,但是更像墨魇的母亲、他的妻子——那个已经投入别人怀抱的女子。
他们两父子在远处呆呆看着那个应该是自己妻子、母亲的女人,温柔地替那少年拉整衣服,温柔地为他拂开面上的碎发,那个小小少年不叫墨魇,他叫明乙,也是她的儿子。
父亲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冲上前去问为什么,只是失魂落魄地牵着墨魇的手,走回了墨潭,再也没有踏出墨潭一步。
墨魇依然孤零零一个人,父亲仿佛再也看不见他一般,总是静静看着窗外,一天又一天,直到死去。父亲解脱了,魂魄重入轮回,一切过往在他而言都成了灰烬。
父亲最后的心愿是将他的身躯炼化为一颗宝石,嵌在簪上送到他曾经的妻子手上。
他做到了,他迷惑了一个天*的仙子,让那仙子将发簪混在他母亲的首饰盒中。
那簪子上没有任何害人的东西,但是据说他的母亲从看到那支发簪起就泪流不止,心痛如绞,纵使如此依然死死握住那支发簪不肯松手,天*的仙人没有在发簪上发现任何毒药恶咒,束手无策。
一个月后,母亲出现在墨潭,一个人游魂一样四处找寻父亲的身影,她说她想起了一切,但是太迟了……
母亲也死了,墨魇明白了一切的缘由,母亲为什么失踪,为什么另嫁,为什么忘记了丈夫、忘记了儿子,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明乙的父亲。
他杀上天庭,肆意发泄心中的怨愤,他只是一个人,不管是什么结果对他而言也并无区别。天*的仙人出奇地不堪一击,就在他准备杀了天帝之际,明乙出现在他面前……
最终他回到墨潭,游戏人间、纵情声色的生活让他觉得,就这样吧,也没什么不好。
一个人,没有牵挂、没有麻烦、没有烦恼、没有悲痛、没有愤怒……只是寂寞而已……
墨魇不知道自己出神了多久,耳边似乎听到女孩子的哭声,是白白?!心中刹那的狂喜将沁入骨髓的孤寂寒意尽数融化,墨魇一弹而起追着哭声而去。
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