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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粮胡同十九-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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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想,这竟是哥哥姚顶梁最后的遗言。

他出门前还特地为自己换上了一身平时舍不得穿的整齐裤褂和新布鞋——奔着三十去的大老爷们儿,也没给自己娶上一门媳妇。他这短短的一辈子,都在为自己小兄弟的远大前程和老母亲的浑身病痛,搏着性命……

让严大浦格外动心的是,这个有着光明前程的少年,丝毫也没有嫌弃自己那活得“鼠窃狗偷”的委琐的兄长,而是对他充满了真诚的感激和爱意。他并没有沾染上半点儿读书人酸溜溜儿的虚荣和自私……他的证言,引起了严大浦深深的思索:

那个已经毙命的“持枪抢劫犯”,到底是为什么在这夜深人静的马路边,突然出现在了部长夫人冯雪雁的汽车前面?

曾佐作为市长夫人冯雪雁的出头律师,他的特定立场当然是维护和保护自己当事人的利益无疑。尽管他的内心也无法否认,在这桩看似偶然“意外”的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必然……

正是因为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显得太过于“意外”了。

今天下午,他离开警署后便直奔皇粮胡同二十五号院儿。他必须在警方上门索取口供之前,率先得到第一手资料。于是,冯雪雁清晰而孱弱的叙述,便声声入耳了:

“我不过就是想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出去兜兜风儿。昨天晚上,我自己从车库里把车开出来,从一向比较僻静的胡同西口,往南开了不到两里路,突然,车灯就照到了一个人影儿。他站在路中央,开始我还以为是个醉汉。就减了车速,在离那人大约不到两丈的地方停下来。我记得,自己还摁了两下喇叭。但是那个男人还是不让路,汽车大灯的光线下我看到,他居然手里对我举着一把手枪!而且,朝我越走越近!我真的吓坏了,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怎么,一脚踩下了油门儿……自己确实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响,心想——完了,伤到人了……”

“也不知道把头埋在方向盘上呆了多久,我才定下神来。周围连一个人也没有,只好自己下车去,看到那个被撞到的人,倒在离车子不远的地方,已经没有呼吸了……真是太可怕了!怎么会让我碰上这种事情?我想总得有个交代吧,就重新启动车子往家开。到家便赶紧给警署挂了电话……”

“后来佣人对我说,三个当值巡警赶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一点钟了。车子现在停在家里的车库,前头是撞扁了一大块,送去修修就没事儿了。可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讲得清楚,当时的情况,我确实是被迫自卫……是不得已的啊!”

冯雪雁的一番话,说得也可谓是合情合理。

曾佐见她开始抑止不住发出哀哀泣泣的哭声,掏出一块工艺讲究的真丝刺绣手绢,擦拭着自己红红的鼻头儿。便也就不忍再继续“穷追猛打”,这位一向心高气胜的贵夫人已经是心力交瘁、不堪重负了。

当日傍晚,严大浦和曾佐两人并肩走进了紫姨家,连为他们开门开了好几年的老独头,都觉得今儿个怪怪的。小町是看见他们就尖叫了一声:

“今天是‘世界和平日’吗?快看呀,头条儿新闻——探长与讼棍肩并着肩!”

紫姨“率领”着秋姗、小町、孙隆龙和厨娘何四妈,加上那只探头探脑的白毛小点子,十二只眼睛一起直瞪瞪地,把“探长与讼棍”给看得有点儿恼了。

严大浦气呼呼地把短短的手臂绕到背后:“少见多怪!真是……”

晚饭后,宾主还是照例聚在紫姨那间温馨的小牌室里。花茶和英国纸烟的芬芳混合着,弥漫在空间……

话题自然是昨天晚上发生在副市长夫人身上的这桩“大不幸”了。即使是不大外出的紫姨,对那皇粮胡同二十五号副市长的府邸,都有着相当鲜明的印象。单从外表上看,那还真是风光体面的一个所在。首先,那是座品相方正的广亮大门。

自前朝顺治九年以来,能建这广亮大门的,便从来都非一般平民——大院门的地面,要比胡同路面高出五步,铺设着整块上好条石的大石阶。门框根部有门枕石、抱鼓石,鼓上还刻着神气活现的小狮子。门的上轴是用联楹和门簪固定的。门簪四枚,刻成精美的四季花草。

大门内设有影壁、屏门,檐柱上有雀替、三幅云……这显然也都是当年房屋的主人有过官品或爵位的标志。

里面,青砖建筑围着正正方方的两进院子。门前常常停着各种花色品种的交通工具。二十五号院儿可是皇粮胡同中人缘极广的一户豪宅。

听说,里面有个铺着红木地板的大厅,经常会举行家庭交际舞会。只要一看到哪天晚上停了小半个胡同的车子,那就是西洋室内小乐队,已经在副市长官邸里纵情演奏起“探戈”和“狐步”舞曲的时候了……

皇粮胡同里的少男少女或激情少妇们,有时也会在二十五号院儿门口的附近,见到某一位不久前还浮在电影院布银幕上,哭笑打作、风情万种的男女电影明星:他们要么是西装革履、发蜡锃亮、明眸皓齿、潇洒翩翩;要么穿绫裹缎、卷发拥面、眉如弯月、口若红樱……个个都像是从招贴画儿上走下来的。

就连这儿疼那儿酸、肚儿圆的求医者们,也常常会把类似激动人心的见闻话题,捎到秋姗小小的妇儿科诊所里来……

尽管“探长与讼棍”今天是开天辟地“肩并着肩”走进了紫姨的家门,令全体人诧异得大跌眼镜。但紫姨很快就看出来了,这两个人怀里揣着各自的小九九——

在紫姨的牌室里,听到曾佐上述一切的严大浦认为,鉴于种种不明点的存在,如果曾佐真的想把市长夫人尽快地“开脱”出来,使警方“心悦诚服”地做出“被迫自卫”的结论,最直接有效的一条,就是设法找到一位现场的目击证人。

至于说,那把比利时FN袖珍手枪的存在,令全体牌友们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作为律师,曾佐自然是不失为当事人排忧解难的本意;而严大浦这次却是从一看到那把高级、精美的袖珍手枪开始,便对那个已经缄口无语的“持枪抢劫犯”,产生了深刻的质疑。

他对紫姨陈述了自己的想法:“我亲自审问了那个孩子,是不是见过这把手枪?可那孩子用一种特别稀罕的目光,盯着这东西好一会儿才开口反问:‘这是……是我哥的东西吗?’我见说谎的人见得多了。可看得出,死人的兄弟姚仲梁没有说谎。这玩意儿,他确实是还没有那份儿见识它的资格呢。”

曾佐马上反问:“你能保证这把袖珍手枪,未必就不是姚顶梁以前从哪里偷来的东西吗?你也知道,他生前可是个‘几进宫’的老惯偷了。”

严大浦这回则表现得胸有成竹:“在咱这四九城里,哪些人家有条件接触到这一类高级的自卫性武器,我们警署大致还是心里有数的。最近并没有得到谁家府上有失窃的报案嘛。再说了,你知道,这样一把比利时的原装货,值多少钱吗?黑市上,没有六、七百块,就免谈。如果早有了这件东西,姚顶梁何必还要为了他兄弟那区区二百块钱的学费,去玩儿命‘拦路持枪抢劫’呢?”

曾佐本来还想“狡辩”说:兴许那孤陋寡闻的姚顶梁,压根儿就不知道手里这件宝贝的价值呢?可再一想,自己也觉得这个质疑本身就缺乏力度——

一个惯偷,总是要销赃的。难道他还打听不出黑市的行情吗?!

这回,孙隆龙也露出了几分机灵劲儿:“我今儿个听说咱皇粮胡同二十五号院儿的副市长夫人出了事儿,打听清楚就直奔出事现场去了一趟。各位猜猜,我都找到了什么?”

他还真的找到了东西!仍然是归功于他那得天独厚的灵敏嗅觉:他在发现姚顶梁尸体的位置附近,又闻到一股子洋火水的味道!

他找到一只玻璃灯罩和提把都已经不翼而飞的破马灯!

·23·

第四章



无疑,这件东西解释了姚顶梁至死还紧紧抓在左手里的那根弧形的铁丝——这是一盏马灯的提把。

沉默良久的秋姗发言了:“那姓姚的强盗,原来是提着一盏马灯守候在路边儿的啊。但是,曾佐你在询问冯雪雁时,她是怎么形容出现在车头正前方那个强盗的姿势的?是这样……一只手举着枪,一只手提着马灯?还是这样……双手一起举枪对着她?”

曾佐哑然了。他虽然没有让冯雪雁对此做出过详尽的回顾,而她自己也根本没有提到强盗手里的那盏马灯。当然,因为紧张,她也许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个细节。可毕竟是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眼下自己所承担的,似乎不是一场单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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