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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数不清了——都被视为能与卡洛斯在杀人游戏中抗衡的对手;我和帕诺夫医生是官方记录中仅有的两个与他有过密切联系的人——我再说一遍,仅有的两个人…但这些信息都藏在这里,深埋在兰利的保险库中。它们怎么会泄露出去?按照规定,任何人如果想查阅这份档案的任何内容——无论他来自白宫、国务院,还是高人一等的参联会即参谋长联席会议(JointChielfsofStaff),与陆军部、海军部和空军部同属美国国防部办事机构,是国防部最重要的一个机构,接受总统和国防部长的双重领导。主席由总统从陆、海、空三军高级将领中任命。——都得通过这个地方,兰利的局长和首席分析师办公室。查阅申请的所有细节都必须向他们通报;即便这些人认为申请合乎规定,还要经过最后一个步骤:我。查阅许可签署之前,必须与我取得联系;万一我已经不在人世,就必须找到帕诺夫医生,我们两人都有断然拒绝查阅申请的法律权限…先生们,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些规定,因为它们就是我写出来的——恰恰也是在兰利写的,因为这个地方我最了解。我干了二十八年搞弯弯绕的工作,这些规定是我的最后贡献——我有美国总统的全面授权,而且经过了国会众参两院情报事务特别委员会的批准。”
伯恩的通牒00“好一通重炮猛轰啊,康克林先生。”灰白头发的局长说道。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平淡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
“我有充分的理由把大炮推出来。”
“我估计也是。有一门十六英寸舰炮“巨舰重炮”时代美国海军战列舰上装备的最大口径的火炮。还打中我了。”
“你说的一点没错。现在就得谈追究责任的问题了。我想知道这些信息是怎么浮出水面的,最重要的是,谁得到了这些信息。”
两位副局长同时说起话来,而且和康克林一样怒气冲冲。但一手握着烟斗、一手拿着打火机的局长碰碰两人的胳膊,打住了他们。“康克林先生,你先缓缓,冷静一点。”局长点起烟斗,温和地说,“看来我这两位助手你都认识,但我和你却从来没见过,对吧?”
“对。我四年半前就退休了,你上任是在那一年之后。”
“有许多人认为我是沾老伙计的光才坐上这个位置的——我觉得这种想法无可厚非——你是不是也这么看?”
“你显然是这么上来的,但我对此没有意见。看来你还是个够格的领导。据我所知,你原是出身安纳波利斯海军学院的上将,讨厌政治,主管海军情报工作。越战期间,你碰巧和舰队陆战队FleetMarineForce,简称FMF,指配属于舰队随行作战任务的海军陆战队部队。里的一名海军陆战队上校共事,后来此人当上了总统。你晋升的时候其他人给撇到了一边,不过这是常有的事。没什么过不去的。”
“谢谢。不过,你跟我这两位副局长有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但我得说,他们俩谁也成不了外勤特工心目中的挚友良朋。他们是分析师,不是外勤人员。”
“你这种情绪,难道不是固有的反感和司空见惯的敌意吗?”
“当然是。他们在几千公里之外利用电脑和数据分析局势,可电脑的程序我们不知道是谁设定的,数据也不是我们传递过去的。你说得对极了,这就是一种固有的反感。我们处理的是人的因素,他们可不是。他们处理的是电脑屏幕上绿色的小字母,而且常常会作出不该作的决定。”
“那是因为对你这种人必须加以控制,”坐在局长右边的副手插话说,“像你这样的男人和女人,干过多少次目无大局的事?到今天还是这样!全局策略,不光是你们自己管的那一块!”
“那在我们开始行动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提供更为完整的情况,最起码也得介绍个大概;这样我们才能去判断哪些事有道理,哪些事没道理。”
“这个大概要介绍到什么程度才算完,亚历山大?”局长左边的副手问道,“介绍到哪一步我们才能说,‘这个情况我们不能透露…这是为大家好’?”
“我不知道。你是分析师,我可不是。我估计这得视具体情况而定,不过如果这么做,沟通肯定要比当年我搞外勤的时候强…等一下。今天要讨论的问题不是我,是你们。”康克林盯住局长,“很高明啊,长官。但转移话题这一套我可不吃。我到这儿来,是要搞清楚哪个人弄到了哪些情况,又是怎么弄到的。要是你宁愿我把事情搞大,我就拿着证件找到白宫或者国会上去,等着看谁会人头落地。我想要答案。我想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是要转移话题,康克林先生,我只是想暂时岔开一下,好说明一个观点。显然,你很不赞成我这两位同事以前的行事手段和折中办法,但他们俩有没有误导过你,或者欺骗过你?”
康克林瞥了两位副局长一眼,“只有在他们不得不骗我的时候。那和外勤行动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可有点奇怪。”
“要是他们没告诉过你…他们应该说的,五年前我是个酒鬼——我现在还是个酒鬼,只不过不再喝酒罢了。我那时候是在混日子等着拿退休金,所以有什么情况谁也不跟我说。不说就对了。”
“有件事你应该知道:这儿所有的同事都告诉我你生病了,因此退休之前那段时间的表现不像以往那么出色。”
康克林又打量了两位副局长一会儿,朝他们点点头,说道:“谢谢你,卡塞特,还有你,瓦伦蒂诺。但你们用不着这么做。我是个酒鬼;不管是摊上我,还是别的什么人,这种情况都不应该保密。这是你们俩在这儿干的最蠢的一件事。”
“亚历山大,我们听说你在香港本书写于香港回归之前。的活儿干得棒极了。”名叫卡塞特的副局长轻声说,“我们不愿抹杀你的出色成就。”
“一直以来你都是个令人头痛的家伙,折磨了我们多久我都懒得去想了,”瓦伦蒂诺补充说,“但我们也不能因为你喝酒出了点问题,就把你晾起来示众。”
“得了吧。咱们回到杰森·伯恩的问题上来。因为这事我才过来的;因为这事,你们才必须得见我。”
“康克林先生,我暂时把话题岔开也是因为这事。你和我的两位副局长在工作问题上存在分歧,但我想你不会怀疑他们的忠诚。”
“如果是其他人,我会有疑心的。但卡塞特和瓦伦蒂诺我不怀疑。就我个人而言,我们大家都是在各尽其职;乱七八糟的是这个体制——它隐藏在一团迷雾之中。但这件事不能藏着掖着,今天可不行。保密规则定得清清楚楚,绝对不容改动;既然没人通知我,肯定就是规则被破坏了,我受到了误导,而且可以说是真真切切地遭到了欺骗。我再问一遍: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是谁拿到了这些信息?”
“这正是我想听的话,”局长一面说,一面拿起桌上的电话机,“请通知大厅那边的德索先生,让他到会议室来。”局长挂掉电话,转向康克林,“我估计你知道史蒂文·德索吧?”
“‘哑巴鼹鼠’德索?”康克林点点头。
“你说什么?”
“是这儿流传的一个老笑话,”卡塞特向局长解释说,“局里见不得人的秘密藏在哪儿史蒂文都知道,但就算他大限已到见了上帝都不会松口,除非上帝能拿出‘四○’密级的许可令来。”
“这么说来,你们三个,尤其是康克林先生,都认为德索先生是一位彻彻底底的专业人士喽?”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康克林说,“你必须了解的情况他都会告诉你,但仅此而已。另外,他也不会撒谎。他会缄口不语,或者明说他不能告诉你,但他不会对你撒谎。”
“这话也是我想听的。”门上有人短短地敲了一声,局长喊外面的人进来。一个中等身材、略有点肥胖的男子走进会议室,关上了身后的门。他戴着金属框眼镜,一双大眼在镜片后面显得越发得大。他漫不经心地朝会议桌一瞥,发现亚历山大·康克林也在;看到这位退休情报官员显然让他吃了一惊。但他马上把吃惊的反应转换为惊喜的神情,穿过会议室走到康克林的椅子跟前,伸出手来。
“见到你很高兴,老伙计。咱们有两三年没见了,对吧?”
“好像都四年了,史蒂文,”康克林握着他的手回答说,“分析师之中的分析师,掌管钥匙的人,你老兄近来可好?”
“如今可没什么好分析的,要锁起来的机密也不多啦。白宫简直是个漏水的筛子,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