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理跪下谢恩的三人,他眼睛转回我和清寒这边,“倒是你们两个,朕该怎么办呢。”神情让人悚然。
我以为他要发脾气的时候,他对身后的宫侍吩咐,“去取东海进贡的那个水晶手串。”然后对我伸出了手,“清魄,到朕身边来。”我只得立去他身边。
看我光站着,主上眼睛已隐隐透出不悦,没给我反映的时间,他只一抓,我已经落进他怀里。我顿时浑身僵硬,主上从来未让我如此接近过他,而我也从来不让清寒以外的人抱我。直觉的要挣扎,主上在我耳边轻声问,“你在反抗朕?”“清魄不敢。”我垂下眼睑,慢慢放软身体由他抱着。
段韶、高长恭和斛律光进退不得的跪在殿中,清寒更是僵直的在锦凳上坐得笔直,一时间殿里静的只剩细微的呼吸声。
主上的胸膛没有清寒的厚实,但散发出来的热力几乎让我不能集中精力思考。主上的异常是因为察觉了什么吗。
正在胡思乱想,步声响起,宫侍捧着一只锦盒快步走来。
主上很自然的挽起我的手,褪下蛇皮护手,将一串冰凉入骨的血红手串套进我的手腕,“那天见到这串珠子,朕便认为只有清魄能压住它的血色,看,称着皮肤多漂亮。”他的呼吸有意无意的拂过我的鬓发,我没有谢恩,知道他一定还有下文。
“朕能给你任何东西,也能把他们都毁掉,”果然,他接着说,只是不知道他说的是“他们”还是“它们”,“所以,不要骗朕,也不要想着反抗朕,更不要想着背离朕。”他的眼光一一扫过殿中的每个人,仿佛这句话也是对他们说的。
“好了,”他把手一放,我差点滑坐在地上,“都回去休息一下,夜里,朕在未央宫为你们设宴接风。”说罢,袍袖一拂,径自起身去了。
退出殿外,我注意到段韶额上起了一层薄汗,呵,果然是伴君如伴虎。一阵风吹过,我才注意到我的一只护手被主上带走了,而此刻一定不是问主上要回的好时机,算了,夜间宫宴之后看主上心情如何再说吧。
高长恭几次想说什么,都咽回去了,我看清寒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便没有说什么,段韶一直在默默的想着什么,只是斛律光一直在从上到下的打量我,一会终于忍不住问,“你是皇上的妃子吗?”
我一边摆弄手腕上的手串一边随口答,“谁说我是”,“可如果不是,皇上怎么会……”斛律光一脸狐疑时,段韶叹了一声,“我认为皇上,是误会了什么。”他看向高长恭,“长恭,你认为呢。”高长恭脸色阴沉,“他在示威而已,能误会什么。”
段韶失笑的摇头,“我倒觉得,皇上可能误会了清魄回护长恭的用意。”闻言清寒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用意?”“嗯”段韶凝目望向遥远的宫楼,“连斛律光都看出来了,你们真看不出来么。”斛律光一愕之后马上怒目相向,“段韶,你是在说我缺心眼吗。”这下连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清寒问段韶,“段将军是说,主上认为清魄是因为对兰陵王有私情才帮他。”段韶点了点头,斛律光嗤了一声,“这么明显的事情,连我都看出来了,你们没见皇上方才的神情,就好像见到了勾引自己妻室的仇人一般,……”段韶忙打断他,“一件夹袄到了你那里就变成长袍了,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高长恭冷冷的插了进来,“随他去想,我连先皇都没有怕过,别说是他。”清寒有些抱歉的拍了拍他的肩,“别想得太糟,主上对清魄绝没有男女之情。”“不,”高长恭摇头,“不谈这事了,”他转向我,“我记得在晋阳的时候,清寒交待光不能碰到清魄的手,连你沐浴之后的残水都要深埋,但方才……”
我不等他说完便伸出那只没带护手的手,轻轻抚上道边栽种的五瓣梅。
只听到嗤嗤的一阵响,整株梅花变得枯萎焦黑,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众人色变。
番外之兰陵
我叫高长恭。
我对那夜只有一点的记忆,毕竟那时我才6岁。
液体溅在脸上,是血吧,是热的。
我被侍卫抱在怀中,回头看的时候,火光中,娘亲的陪嫁女侍妙则推开了总管高平扶持的手,踉跄的倒在地上,那么远的距离,我仍然清楚听见她的悲鸣:不要管我,定要保护好元后和小世子。
一队衣甲鲜明的骑兵已经追到了她的身旁。
追上来的高平扳回我的脸,世子,别看。
他温热的大掌离开我的脸时,恰好吹过一阵冷风,肌肤一阵清凉。
还是血吧,是冷的。
逃,逃,没命的逃。
只知道,身边人越来越少。
只知道,后面喊杀声越来越近。
远处渐渐出现了火光,高平原本绝望的眼在听见第一声号角时璨然一亮,高呼,是关景王,关景王的兵马来了。
混乱中,只知道迎面奔来的兵马并没有在我们身边停驻,而是向皇城追兵的方向沉沉迫去。
下一秒,我看到戎装的叔叔风一般从狂奔而来的马背上卷下,将我娘亲元氏揽进怀中,急迫道,伤到没有?有没有伤到??
娘亲没有回答,我看到她软倒在叔叔怀里,是晕过去了吧,高平小心翼翼的将她接过,送到后方去了。
叔叔转过来,眼睛落在我们这群人身上的同时,背着我的侍卫动了。
他如山崩般倒下,我也重重摔在地上,疼。
众人惊呼的同时,叔叔抢上前来,将我扶起。
我执拗的过回头看方才护着我的那个侍卫,本是雪白镶银的侍卫袍,已经被血液染成红褐色,宽阔的背上除了羽箭,就是累累交错的伤痕,眼睛已经闭上,嘴角却微微的向上。
好汉子,我听见叔叔叹息,厚葬他。
你便是孝??叔叔柔声问我,眼光熠熠。
不,我叫长恭,我答。
明明没风,叔叔却颤了一颤,目光转冷,对,应是叫长恭。
他紧紧将我搂在怀里,长身立起。
众将听令,集结兵马,杀入皇城。
那场祸乱中,大哥死在皇城里,三姐和六弟还有其他几个妹妹,也在兵荒马乱中终结了他们短暂的一生,二哥给流矢射中脊梁,虽然外伤已治好,但却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了。
很长一段时间,娘亲终日抱着我和二哥、五弟细细的哭。
叔叔总是无可奈何的在旁边轻声安慰,肃仪肃仪,别哭肃仪,大哥已经不在了,我定会照顾好你们母子。
高平告诉过我们,从今以后,不能再叫叔叔了,应该称陛下,而父王,已经成了先皇,文襄皇帝。
我不喜欢叔叔,并不只是因为他抢去了原因给二哥坐的那个位子,也不只是因为他在父王尸骨未寒的时候便与娘亲卿卿我我。
我没资格不喜欢他,因为,我的家族本来就是不分人伦辈分的禽兽之家。
呵呵,别怪我这样说自己的家族,我说的是实话。
下人们总是窃窃的交流着自己知道的高家秘闻:爷爷先后把魏庄帝的皇后朱荣之女、建明帝的皇后尔朱兆之女、魏广平王的王妃郑大车、任城王的王妃冯氏、城阳王的王妃李氏这些魏朝的宗室王妃纳入私房,而魏广平王的王妃郑大车却经常被下人撞见和叔叔裹在锦塌上。
我父王高澄在爷爷死后先逼娶家臣薛?之妻元氏,就是我的娘亲,后来强夺了家仆之妻徽娥,再纳了同僚包养的艳妓玉仪、静仪,又私通爷爷的嫔御郑大车,最后又娶了爷爷的元嫡(即元配夫人)蠕蠕公主,甚至……甚至在一次宿醉中逼奸了叔叔的妻子我的婶婶淑猗。
至于叔叔,他强夺手下武将之妻王氏和歌舞戏曲的娼女薛氏姊妹,因为三叔永安王高浚当面驳斥了他的一项军议,便派大将刘郁截杀了三叔之后把三婶送给了刘郁;四叔上党王高涣不满他截杀三叔带兵反他,他又派大将冯文洛杀了四叔之后把四婶赏赐给冯文洛。
当然,还有我最不想说的,我的娘亲元氏,不知道是因为父王侮辱了他的妻子或是其他,反正,他和娘亲的私情,我曾亲自撞见过的。
这也是父王不喜欢我的原因,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这也是叔叔挺偏爱我的原因,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大概连我娘亲元氏也不知道我是谁的骨血吧。
很讽刺。
叔叔的儿子太子绍德总是在和我擦身而过的时候低语,野种。
但是我不在乎。
父王说过,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对不起我,但我自己不能对不起自己。
所以,我仍旧日日读书练气,夜夜纵情声色。
我不能对不起自己。
有一日叔叔招我们进禁城考我们学问,随便聊了几句家常后,叔叔先问我,长恭,依你的年龄,可以受封了,你要做什么王,说与朕听。
我还未回答,五弟长弘便从叔叔膝上跳起来高声回答,我要做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