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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浅浅的溪水像银亮色的玉带,从大山中蜿蜒而出,流过东临村少有的平坝子,又向来路流去。此刻正是农村做早饭的时候,家家炊烟冒起,左近的林子里有鸟叫,一片悠然闲适的田园风景。
汽车停在了村子头的小溪旁边,众人下了车子,站在这缓缓流淌的溪水旁边,呼吸着这清新的空气。马波夸张地揉着腿,对两个女孩子说到:“这一路过来,像玩过山车一样,腿都软了,天气又冷,真不知道你们两个哪来这么大的兴趣?”
蓝勿语极目远眺,看着远处那乡间景色,并不言语。反而是徐雪梅作了回答:“勿语现在是网上很有名气的旅游专栏作家,现在是过来体验生活呢。”
陆言正在跟李志隆商量今天的行程事宜,闻言不由得抬头看了一下蓝勿语。他自是知晓蓝勿语读书时,语文功底便是极好,还获得过几次省级作文比赛的名次,文学素养很高。然而却没想到她现在居然跟唐祖海还是同行。
不过这也解释了她为什么一定要坚持着过来看看的原因:山里虽穷,但是却有着大自然最质朴原始的美丽。
这种美丽是久在人群聚集处,所体验不到的那种空灵之美。
蓝勿语见到陆言望向自己,目光里充满狐疑,不由得狠狠瞪了回去,说:“看什么看,是不认识了,还是没见过美女啊?”语气里面充满了娇嗔。
她今天为了在山林里行走,穿了一身淡蓝色紧身的牛仔衣裤,英姿飒爽,却将修长完美的长腿和鼓鼓囊囊的胸脯,给修饰得格外突出。脚踏软皮登山鞋,挽着一个清爽的马尾辫,被山风吹得通红的精致小脸上满是笑意,即使那薄片眼镜也挡不住她欲欢呼雀跃的心情。
徐雪梅倒是穿得厚裹裹的粉红色时尚小棉袄,将她充满女性魅力的身材保守掩盖。
陆言摸了摸鼻子,并不为蓝勿语突如其来的小娇蛮所动,淡淡说了声:“失敬,失敬。你的美丽,刺瞎了我的狗眼!”蓝勿语作势欲打,陆言笑着闪开,然后跟李志隆合计着先去找寻东临小学的彭醒中老师。徐雪梅拉着蓝勿语到溪边去洗手,冰冷清澈的溪水将两个女孩子冻得大叫,但是适应水温之后,却有饶有兴趣地仔细梳洗起来。
村小学在村子的中间,还需一段路程。稍作休息后,上了车一路前行,李志隆跟陆言介绍:
“东临村是全县最偏僻、最穷的村庄之一,也是三年前通的路,路况不好倒是情有可原,跟外界联系的也不多。不过说到教育,却是很厉害的,这四五年的全县高考状元,有三个就是东临村人,而且小学都是在这里读的,可见这个彭老师有多厉害。”
徐雪梅惊讶地说到:“那个被叫做少年天才的鲁西朗,2010年的全省理科状元,好像也是东临村的吧?”她是教育系统的,对此也是知道一些的,见李志隆肯定的点头后,她夸张地说:“这个彭醒中彭老师是个怪人,经过他细心调教出来的小孩子有很多成才的,是个少儿教育的大师级人物呢。局里面本来想把他调到乡上,甚至调到县里来,他却说他走了没人愿意到东临来教书了,孩子们没人管,死活都不肯走……真是个性格执拗的人呢。”
李志隆点头说:“东临村小除了彭老师外,还有一个要退休的老校长,此外还有一对文化程度不高的中年夫妇,共四个人。他一走,估计村小都要撤消了,那孩子们就没学上了——要知道,到最近的白家子村步行就要一个多小时。”
说话间来到了一处有红砖砌围墙的砖木建筑前,围墙左边刷着“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右边刷着广告标语“TCL王牌彩电……”,灰蒙蒙的,皆有一种苍凉的颓废感。陆言将车停在了场院门口,与众人都下了车来。
李志隆从车子里提着早已准备的烟酒零食,往里面走去。
他是这里的常客,越过薄水泥的小篮球场,直接带着大家往东厢边的教师宿舍走去。东厢边是一栋砖木结构的副楼,下面三间房,一个中年妇女在门口的手压井旁边洗衣服。见到这一行人过来,打头一个青年倒是认识,热情地打招呼道:“小李,您今天怎么过来了?来看彭老师的吧!”
李志隆东张西望了一会,说:“李大姐,学生都放学了,怎么没见到彭老师?”
这位李大姐手指着滑板岩方向道:“诺,带着他的得意门生去开小灶了,估计是要到十二点半才得回来呢……”
“开什么小灶?”李志隆疑问道。
李大姐压了一下压水井里面的手把,就着管子里流出的水将满是肥皂泡的手洗干净,然后进房拿了几只简陋的木头板凳,一边招呼一边说:“写生啦、科普啦,认识些花花草草啦,讲些莫名其妙的科学道理啦。彭老师的水平高得很,我跟他待了二十几年,都弄不清楚他脑壳里怎么能够装下那么多东西——硬是个大学教授的水平!可惜他牵挂我们这里,所以还在这个穷山沟子里呆着咯。
他这人,从来都孤僻得很,那么老的人了,也没个老婆。连照顾自己都不会。除了教书外,没事就喜欢往后山的林子里面跑。不过这几年精力不济了,大部分时间都是放在村西头的王二毛家的两个小子和三燕她家丫头、还有我家二小子身上,天天带着这一群小屁孩子鼓捣些破东西……”
她倒是藏不住事的人,也健谈,叽里呱啦一通说,还招呼着:“哎哟,站着干嘛啊?来坐着说话,坐着说话……多俊的妹子,哪个是你对象?”
李志隆脸涨得通红,连忙解释道:“李大姐,可别胡说,这两个小大姐一个是教育局的徐干部,一个是个女作家,来这里采风的。”
“吓,”李大姐下了一跳,湿漉漉的手连忙擦着围裙,想握又不敢握,徐雪梅一把抓住李大姐的手,笑着安慰:“李大姐,我们只是过青山界来玩玩的,顺便见见彭老师,你别紧张——不是来视察的。”
“不是就好……欢迎哩,欢迎哩。来指导工作也欢迎,来玩也欢迎。我们这里山上的风景好看得很,特别是滑板岩那边,也是喀斯特地形呢,好多溶洞的……”
李大姐初中毕业,一直教思想品德,到底做了半辈子的老师,李大姐倒也不似普通的农村妇女一般没有见识,她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下后,又搬来了一个小茶几,用粗瓷碗给每人泡了一杯(碗)茶,请大家慢慢喝。
也不是什么好茶,碎末子还混浊,然而却特别的香。
大家喝着茶,陆言叫李志隆将自己那日的经历,讲与两个女孩子和马波听闻。
女孩子对蛇虫鼠蚁这些东西,普遍都有着天性的厌恶。徐雪梅心生退意,蓝勿语反而对这次探访充满期待,认为是揭露神秘所在的机会了。讲道神奇之处,这妮子眼镜后面的目光不由得炽热起来。
徐雪梅又动摇了。
马波一个劲地鼓动徐雪梅退出,反而倒使她坚定了决心下来,信誓旦旦地说:“这辈子就没做过什么惊心动魄、激动人心的事情,怎么到了临门一脚,反而退却呢?”
陆言绕着这小学走了一圈,仔细打量。很普通的农村小学,总共三间大教室,用了几十年的桌椅显得陈旧不堪,但是摆放得整整齐齐,黑板是刷了漆的木头制作,上面的粉笔灰将黑色的木板弄得灰蒙蒙的,有一角没有擦去。
陆言看到白色粉笔很刚健地写着:“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启蒙教育若用上了《道德经》第六章,这老师不是疯子就是大师。
只是,这字虽然远望疏密得宜,虚实相生,然细观笔力却略微欠老到,显然腕力不足所致,有或者另有其人?
陆言还待细看,听到门口有动静,然后远远传来李志隆的呼声:“彭老师,你回来了?”
他回转过头去,只看见一个其貌不扬、干瘦的男人,带着四个六到十岁不等的小孩子走进学校来。这男人头发灰白,穿这一身蓝色的土布衣服,脚上是一对沾着黄泥的解放鞋,与乡间寻常的老农一般无二。
倒是他旁边的四个学生,虽然穿着都是普通的乡间小孩形象,脸也脏兮兮的,但是难掩他们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透出聪明的劲儿。这眼睛晶莹透亮,里面仿佛蕴含着许多精彩纷呈的想法和思维,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智慧。
这个干瘦男人正是彭醒中,他和蔼地与李志隆打过招呼,并和旁边的三个年轻人聊了几句,待听到李志隆介绍,头转过来,陆言走上前去恭敬地问候:“彭老师,你好。”
彭醒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