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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何苦?”
他说得清淡,但蓝馨慧只能承认对于某些人来说,这的确便是真理。她为此沉默了许久,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眨眨眼,道:“照你这么说,一夜风流的人都是无罪的,都是可怜的,都是有理的?”
“它是有罪的,可恨的,无理的。”薛鸿铭站起身,锤着有些发麻的腿,道:“可我们不想孤寂,便只能逾越。当然,不排除热衷于玩弄的男人和放荡的女人,但是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只是想要欢愉,遗忘深渊里的感觉而已。”
蓝馨慧于是知道了他的挣扎,看似浪荡,却无时无刻不在被某些牵绊拉扯着,举步维艰。她从前觉得薛鸿铭是可恨的,但现在明白了,他其实是可怜的。
她想了想,忽然道:“薛鸿铭,我要谢谢你。但是,你杀了人,我是警察,我还是会抓你的。”
薛鸿铭开了门,站在门边,窗台透来光铺洒在他脚下,而他的身躯埋在阴影里。
“我等你来抓我的那一天。”
他咧嘴一笑,立在光与影之间,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阴郁。
……
回到F市的时候,已经烈日午后,薛鸿铭这时才猛然惊觉,这春是如此短暂,转眼夏季又将来临。他今天不想去学校,恰好此时秦浪约见,他便去了。
秦浪是个高雅的人,选择的地方也是清雅惬意,古式竹楼建筑,四周绿林红花,轻风阵阵随流莺摇曳枝叶。楼内人客稀少,无丝竹之乱耳,无人声之喧嚣,倒也清净。
但这清净很快便被打破。
“哟哈!原来是哥们你啊!!”
薛鸿铭捂住耳朵,一脸嫌弃地瞥着兴奋大喊的王晨曦,秦浪端起茶轻抿,也微微皱眉。王晨曦冲上前,一把搂在薛鸿铭肩上,笑嘻嘻地对秦浪道:“浪哥,原来你说的就是这小子啊。早说嘛!”
秦浪面容不动声色,淡淡地道:“叫秦浪就好。”
“哎呀,叫浪哥比较亲切嘛!”
“我和你不熟。”
薛鸿铭在一边忍着笑,觉得肚子一阵阵地疼。秦浪表情平静,看上去波澜不惊,薛鸿铭却知他已经微微动怒,很快就会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从小到大,他比谁都清楚秦浪,所有的冷静清淡都是装出来的,实则闷骚,忍耐极限也高不到哪儿去。
但秦浪的威严终归是有的,尤其那句“我和你不熟”杀伤力极大,热情的王晨曦大受打击,然而扭头一见薛鸿铭,不由又来了劲。
“嘿,小铭啊,我上次听到关于你的传闻。小明在追一条狗,为什么?因为他在谈恋爱!哇哈哈哈哈哈!”
薛鸿铭的笑容僵住了,他板起脸,学着秦浪的口吻道:“我和你不熟。”
“……”
受到双重沉重打击的王晨曦终于安静了下来,在一边黯然神伤。秦浪倒了一杯茶给薛鸿铭,举止之优雅风骚,若没这一身好皮囊,谁也学不来。薛鸿铭倒是辜负了他的风花雪月,仰头一口干了。
秦浪于是再没有给薛鸿铭倒过茶,道:“前段时间查到了什么?”
薛鸿铭如实相告,道:“夜神俱乐部除了林渔火,还有一只蝶妖。”
秦浪点点头,道:“我去过那间小屋了,已经不在了。”
薛鸿铭道:“他们坐不住了。”
“我查阅过协会的资料。”秦浪手指轻敲着桌,不急不缓,节奏一秒不差,如此枯燥竟然奇妙地有某种韵律,他道:“的确有这么一门功法需要收集妖和人的心。”
薛鸿铭眼睛一亮,追问道:“是什么?”
“变成人。”
“变成人?”薛鸿铭一怔,旋即露出一抹冷笑:“妖就是妖,就算变成了人,它还是妖。”
“必须在它变成人之前找出来!”秦浪表情凝重,沉声道:“一千多年前,狐妖杨玉环就是用这种功法变成了人,我担心悲剧重演。”
他沉吟片刻,又问:“你发现那些妖怪尸首时,除了被挖走心外,有什么特点?”
薛鸿铭想了想,道:“妖的级别都很低,不超过E级。”
“F市哪来这么多小妖怪?”
“为了方君君。”薛鸿铭倒不感到奇怪,理所当然地道:“方君君是紫婴体,小妖怪们觊觎她做鼎炉,增加五十年修为。”
秦浪正色道:“方君君不是紫婴体。”
薛鸿铭陡然一惊,身躯猛地坐直了,他盯着秦浪尽是笃定的脸,沉声道:“你验证过了?”
“嗯。”秦浪施施然起身,对王晨曦道:“走了。”
王晨曦一愣,愕然道:“啊?这么快?”
“已经明白线索了。”秦浪微笑道:“消息源头。”
薛鸿铭点点头,王晨曦却仍有些不甘心,跃跃欲试地道:“浪哥,你先回去吧,我和薛鸿铭再打一架。”
薛鸿铭闻言缓缓起身,猛然撒腿就跑。王晨曦怔了一下,兴奋道:“这么快就要去找场地啦?!”
他就要追着薛鸿铭出去,猛然眼前寒光一闪,精确地贴着他的鼻子划过。王晨曦吓出一身冷汗,望见那片寒光撞上柱子,赫然是一把御气形成的剑。
“办正事。”
秦浪已经下楼,留给王晨曦一道修长而心有余悸的背影。
告别了秦浪,薛鸿铭在徐家吃了晚饭,便独自游荡在这座不夜城里。夜里起了风,刮得极狂,晃动灯火一片片,影影绰绰成疏影。薛鸿铭沿着江边漫步,他望着江面倒映着城市的繁华艳丽,红绿交错一片,随波起伏,极妖媚极惨淡。薛鸿铭有种错觉,似乎觉得江面的城市才是真实的世界。
你看它如此璀璨,却不过浮华成镜花水月。
耳边突然传来极刺耳的车鸣,近在咫尺。薛鸿铭望见一辆银黑小车在路边停下,车窗摇下,一点点现出柳桐那张祸国殃民的妩媚容颜。
柳桐摘下墨镜,这一双明丽眼眸,让江边水月都为之失了光彩,让整座城市都为之一黯。
她摆摆头,唇角轻笑,道:“我车里有酒。”
薛鸿铭不由莞尔,走到她面前,一本正经地道:“如果早些年,便是邂逅,可惜晚了。”
柳桐嫣然一笑,长而黑的睫毛眨啊眨,亦认真回答:“那时你还小,再大些,我已遇见他。”
薛鸿铭耸肩表示无奈,眼见她开了车门,如雪般耀眼的脚踝惊鸿一现。
她今晚穿一袭长裙,立在月下江边,晚风吹拂,似个下凡的仙女。
第五十八章 相聚分离,得到失去
柳桐倚着栏杆,手里的酒晃动着,一波一波来回地荡,薛鸿铭将酒放到一边,顺手点了一根烟,安静地看着柳桐梦幻般的侧脸。
直到柳桐下车时,薛鸿铭才知晓她穿的是裸背长裙。夜色里,白莹光滑的肌肤滋生着夺目光泽,配上那袭艳红如火的裙,犹如立在狂焰里般的妖娆。晚风吹动她微卷的发,扬起如展翅高飞的鸦,以致于薛鸿铭有种几乎真实的错觉,仿佛那些猎猎飘动的发丝在黑暗中无限蔓延,直至看不到的彼岸。
柳桐轻抿了一口酒,她出神地凝望着江面上的繁艳城市,忽然道:“鸿铭,你和我一样,都是拥有执念的吧?”
薛鸿铭一怔,脸色变幻不定,片刻后骇笑道:“执念?这种东西,摸不着看不透,我从来没见过。”
柳桐淡然一笑,扭头望他,道:“执念即信念,在你绝望的时候,遭受挫折之时,你仍固执地相信它,并非相信努力坚持就会开花结果,而是若此时放下,心火犹在灼烧。”
薛鸿铭想了想,道:“放不放下,我心火都未曾停息,又何来执念?”
“呵,鸿铭,你还没到笑看浮云,冷对花落的时候,自然生生不熄。”柳桐摇头,转而专注地望着杯中的酒,酒波欢动,映着她脸上的落寞。她笑一笑,低声道:“而我,已经过了那个时候了。”
薛鸿铭无言以对,她说得清淡,内容也到了无欲无求的洒脱,然而她在星光灯火里的落寞神情,让薛鸿铭觉得大约此时她有那么一抹的悲凉。
杯光划动,酒如清泉倾泻,柳桐仰头一饮而尽。
芊芊玉指次第展开,如夜里昙花绽放,杯子悄然滑落,沿着安静流动着江漂泊而去,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她道:“你记得么?我和你说过,相聚分离原来是同一个意思,其实得到失去又何尝不是相同?我听过有人说,上帝只对世人说过一句话,你想要的,尽情去拿,它就在那,只要你付出代价。”
薛鸿铭表情一肃,认真地道:“上帝是个骗子,有人付出了代价,却得不到想要的。”
柳桐摇摇头,轻声道:“那是你付出的代价不够,或者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