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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刻意的保持着和一娘之间的距离,因为那个梦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我始终觉得只要她一张口我就能看到两排血红色的牙齿,所以小心翼翼的站在原地和她说话。
一娘显然并没有看出我的警惕,身子不住打着哆嗦,过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也不知道。”
我愣了一下,这时也看清了一娘的牙齿并不是血红色,看她身子不住的颤抖,急忙上前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她披上,问:“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我相信老爸老妈肯定不在老宅里面,不然应该会和一娘在一起,这样看来也许我原先所想根本就是错误的,既然着急也没用,不如先安抚下一娘,听听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一娘身上发生的事说起来很简单,她说迷迷糊糊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还穿成这样一幅样子,说了几句她又开始抽泣起来,我皱起了眉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问:“你有没有在这里看到别的什么人?”
我没有直说是我的老爸老妈,我之所以这样问,是想看看一娘是否知道何老爹他们的下落,一娘摇了摇头,说:“我刚清醒过来就看到你了,还来不及到处看看,没碰到什么人。”顿了顿,又问:“阿瑞,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有直接回答一娘的话,想了想,说:“这个慢慢再告诉你,我想在这里面走走,这里面有些古怪,你要不要在外面等我?”
我原本是不想对一娘说这样的话的,但刚才突然有一种感觉,一娘刚才的话里对我隐瞒了什么,我刚看到她的时候,她显现出来的惊恐之色确实不是装出来的,但肯定不是如她所说是因为突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对于我的推门声肯定特别敏感,也肯定会第一时间就跑到我身边过来,因为我是她在这个陌生地方里唯一见到的熟人,这是人的一种本能无法改变,但她的种种迹象却表明,在这之前她肯定看到了什么更可怕的事,而这件事她却隐瞒了下来,我隐隐的开始担心这会不会和老爸老妈有关,如果她跟在我身边,我怕她会抹灭一些蛛丝马迹。
一娘的脸色微微一变,说:“我……我一个人在外面也害怕。”
她的这一个表情更坚定了我心中的想法,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隐瞒些什么,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我想只要自己小心一点,同时多看着点一娘,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不管怎么说,一娘毕竟是二良的姐姐。想起二良,那个曾让我担忧的问题不由自主的再次浮现在心头:一娘到底有没有在网上看到那个叫傻子毛的人写的小说?
我自然不可能开口问一娘这个问题,这时天色已经大亮,我既然答应了一娘,也就没说什么废话抬步往前走去,一娘紧紧的跟在我身边,我用眼角斜视了一下,看她脸色苍白,抬头四处张望,有点害怕有点紧张也有点好奇,似乎确实也是刚到这个地方,但我总觉得她的眼神每次一落在我的身上就会马上收回去,我肯定一娘的心中有事瞒着我,而且一定和我有关。
带着谨慎和提防,我慢慢的走进了后院,再次看到了那座黑色的棺材形状的小屋,我看到一娘的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然后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我面前,呆呆的看着那间小黑屋,过了好一会,问:“这就是你们发现那幅画的地方?”
我听出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悲伤,知道她又想起了二良,于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一娘呆了呆,说:“我想进去看看。”
不等我回话,一娘就已经往前走了几步推开了小黑屋的木门,我只好马上也跟着走了进去,虽然外面已经天亮,但屋子里面却还是黑乎乎的,我打开手电,一娘低着头看了看,轻声的说:“那口井,就是在这下面吧?”
我曾经原原本本的对一娘说过和二良在这里发生的事,所以她对这里的地形应该很清楚,所以我又“嗯”了一声,一娘突然幽幽的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我,说:“我想下去看看。”
我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一娘明明知道在这下面发生过的事,为什么还要下去再看一次,是因为不相信我,还是别的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原因?一路之上一娘都显得极为害怕,紧紧贴着我的身体走,可是看到了着黑色的小屋之后却一反常态的走到了前面,现在更是要求下去那口枯井里看看,她的语气不是和我商量,而是带着一种决然,这让我的疑心更重了一些:这下面一定有着什么上次被我忽略掉的东西,或者是一娘带着什么我所不知道的目的下去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事。
我想了想,说:“我和你一起下去。”我原本以为一娘不会答应,但她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甚至还有些开心的样子,但结合她前面看着我的眼神,我心里却反而更加警惕起来,谁知道她在下面会做些什么事。
因为事先走得匆忙,加上并没有想到还会再次进入这口枯井,所以我的包里并没有携带绳子,我只好将几件外套加上背包用随身携带的刀具割成一条条,然后加上皮带,勉强接成了一根绳索,因为小黑屋里什么也没有,两个人都要下井,所以只好把绳索绑在门上的铁环里,我用力试了试,觉得应该能承受一个人的 重量,对一娘点了点头,说:“谁先下?”
一娘看了看我,说:“你比我熟,你先下,我跟着下来。”
我没有多说什么,攀着绳子慢慢的滑了下去,因为是临时做出来的绳索,所以显得有些短,并没有直达井底,我嘴里咬着手电,看准了位置跳了下去,然后把手电对着井口照了照,说:“好了,你下来吧。”
我没有听到一娘的回应声,那根绳索在井口晃动着,没有人下来,没有人回话。
绳索依旧在空中毫无方向的晃动,我的寒毛不自觉的竖了起来,我想起上次和二良一起来这里的时候,我站在井里看着外面,仿佛外面的世界也是一口井,现在我在这口井里面,另一口“井”里的一娘却不见了。
一个念头突然在我心中出现:如果一娘也看了天涯上那个叫傻子毛的人写的小说,当她知道最后真相的时候,会不会存了心为二良报仇,比如说像现在这样把我哄骗进这口井里,然后她再把这根绳索收走,那么用不了多久,我就将因为寒冷和饥饿而死在这口井里。
我越想越是心慌,也来不及去查看这井底是否真有我上次疏忽掉的地方,用力跳了起来抓住绳子,两脚往两边乱踢,终于在边缘借上了力,正要往上爬,感觉头上亮光一闪,接着手上的绳子紧了紧,然后传来一娘的声音:“阿瑞你还没到底吗,我这就下来了。”
我抬起头,看到一娘确实顺着绳子爬了下来,知道先前自己是白担心了,怕绳子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急忙松开了手跳了下来,我用手电照着一娘,她顺着绳子慢慢的滑了下来,我注意到一娘的长发并没有扎起来,这时顺着她低头的姿势全部垂了下来遮住了整张脸,那身红色的睡裙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诡异。看着她慢慢滑落的身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明明在到达井底的时候对着上面喊了几声,可是一娘刚才为什么说我还没有到底?而且那一段时间,她为什么没有回我的话?
我的心蓦然收紧了起来,我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用手电照着一娘的脸,她的长发遮住了脸,我看着她低垂的头,掩脸的长发,那身红色的裙子在半空中微微的晃动,她的身体慢慢滑落下来,我的心跳越来越剧烈,手心里全都是汗水,一颗心几乎都要跳了出来。她离我越来越近了,我用手电直直的照着她的脸,我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第五十九章 那句话(二)
一娘终于滑落到了绳索的最下端,说:“阿瑞,我要跳下来了,你扶着我。”她一直低着头看着井底,我无法看清她的脸,但声音又确确实实是一娘,我说:“你下来吧,我扶着你。”
一娘松开手,尽管我心中害怕,但还是及时的扶了她一把,在碰到她身体的那一瞬间,我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冷,哪怕隔着一层衣服我也觉得双手说不出的寒冷,仿佛握住的是一块冰。
这时一娘抬起了头开始打量起井底的环境,我也终于看到了她的脸,那确实是一娘的脸,只是脸色出奇的苍白,比我刚进老宅大门之时看到的还要白。一娘没有看我,四处看了看,盯住了我的脚下,说:“你就是在这里发现那幅画的?”
尽管